简亓一路狂奔,直至那熟悉的木屋映入眼帘,方觉双腿发软,气喘如牛。额际豆大汗珠滚落,洇湿衣衫领口,胸膛亦如破旧风箱,剧烈起伏,粗重喘息声在寂静夜色中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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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望见婆婆身影,他眸光骤亮,一丝侥幸于眼底一闪而过。心中暗自思忖,亓暄许是仍在此处,不过因琐事缠身,故而迟归未返。此念一起,他忙强抑喘息,趋近婆婆,欲探个究竟。
怎料,婆婆语调平缓,神色冷峻,吐出的言语却似凛冽寒霜,瞬间将简亓心底那缕微薄的期冀彻底冰封。“他早就走了。”四字轻飘飘出口,于简亓耳畔却不啻惊雷乍爆,轰然作响,直震得他脑内嗡鸣,仿若万千黄蜂乱舞。
刹那间,晕眩之感如汹涌潮水席卷而来,眼前的木屋、婆婆的身影皆在视线中扭曲、模糊,似要融于这浓稠暗夜之中。他身形晃了几晃,才勉强稳住,满心的惶惑与忧虑如野草般疯长,将他紧紧缠绕。
简亓顿觉心坠无底渊薮,沉重仿若山岳倾压,令其几近窒息。满心忧惧刹那化为蚀骨恐慌,亓暄究竟去向何方?此疑如幽魅缠身,死死纠缠,使其深陷惶遽泥沼,难以自拔。慌乱如潮水漫灌,将他的理智淹没,唯余对亓暄安危的焦切探寻。
简亓拖着滞重的脚步缓缓返回沐家。往昔尚有几分精气神的面庞,此刻已被慌乱与无助肆意侵蚀,眼神空洞,恰似被抽去灵魂的木偶,茫然地望着前方。
踏入家门,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压制内心翻涌的惶恐,用颤抖的声音将亓暄失踪之事告知众人。话语落下,屋内空气仿若瞬间凝结,沉重的死寂笼罩着每一个人,众人面面相觑,眼眸中尽是忧虑与不安,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他们却无力阻挡。
可仅仅是片刻的停顿,大家随后便瞬间反应过来,亓暄平日里与大家相处和睦,他这突然没了踪迹,怎能不让人揪心呢。当下,众人纷纷急切地要求立刻四处寻找,谁也顾不上其他了,一心只想着要尽快找到亓暄,确定他的安危。
紧接着,众人就如潮水般迅速散开了,那场面好不壮观,却又透着满满的焦急。大街小巷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他们那满含担忧的焦急目光所仔细探寻着。瞧呀,有的心急如焚地冲进那曲折幽深的小巷里,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亓暄的名字,那声音因为紧张和不安而微微颤抖着,在寂静的小巷中不断回荡,仿佛要冲破这黑夜的束缚,把亓暄给召唤回来;有的则在热闹的集市中来回穿梭,不顾旁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满是急切与惶恐,额头上也早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他们丝毫不在意,只是一个劲儿地寻找着,心里默默祈祷着能早点看到亓暄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