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闹最后还是以花未眠告饶收场。
任时渊无理取闹并非她的本意,只是今日的时渊实在难缠,她不应允便不肯放过。
池边水榭并不算隐蔽,虽说今日摘星殿的人都集中在西苑那边,难保不会有人如她一般散步至此。
这样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前世与裴现在假山后相会那一遭,总觉得太过疯狂了些。只是,这样的感觉又与前世不一样。
彼时她付出了十足的真心,而如今再无年少的炙热,时渊也终究与裴现不同。
那一串糖葫芦就由着时渊胡搅蛮缠,霸道地喂给了她。花未眠也终于知道,糖葫芦,更多的是甜。
可惜,她问不清自己的真心,也给不了时渊确切的答案。一来,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实在无心于情爱;二来,她的计划牵扯到两国,实在不该将时渊拉进来,哪怕他应承了不会牵扯北漠,可前路迢迢,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何肯定过程不会出现变数呢?
最重要的,她心里清楚,爱惜与怜悯并不是同情。与时渊走到今日这一步,也并非情爱。
哪怕有片刻的心动,她仍坚信,那不过是无法招架时渊的攻势而做出的自然反应,换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
她早已将自己的心封闭,绝不会轻易让任何一个人进来。
她只信自己。
烛光已灭,寝室里一片黑暗,外头廊檐的灯光隐隐落于窗台上,却不见那一片熟悉的身影。
不知怎么,心中竟有些怅然。
明日他就要离开了啊,会来跟她道别吗?
司空弦玉今日也应邀前来赴宴,见花未眠被两个丫头扶着入了寝殿方准备离开。转出正门时,迎面碰上了一个人。
这黑衣男子见到他时,眉宇中满是拒人千里的冷淡。
他骤然想起今日在花溪池边撞见的事来。
明媚春光里,男子清俊挺拔、眉如墨画,女子朱唇皓齿、娇媚无双。他们身影交缠,融在最美的春色之中,任谁看都是一对天仙似的璧人。
他不过是是寻她时无意间撞见,可那一幕映入眼帘,如刀子似的在心上凌迟。
最后,落荒而逃。
司空弦玉眼睫稍沉,藏在宽大袖中的指甲几乎嵌入肉中。
就在时渊视若无睹地想要从他身旁经过时,司空弦玉忽然将人拦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