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积攒了一天的坏心情。本欲将她一把推开,可目光下及,落在她单薄的中衣上,忽然变了脸色。
“回去。”
外面是什么天,她竟敢穿成这样出来!
可无论他怎么扳她的手,她始终箍得紧紧的。这双手又又细又软,他实在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
时渊忽然就没了什么耐性。
他伸指抬起花未眠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
可一旦目光对上,那双明媚眼睛里泛起的泪花让他心中一刺。
想要出口的重话随之噎在喉咙。
他迟疑一阵,终于艰涩开口:“外面天寒,公主实在不该出来——”
“时渊,为何要在此守夜?”花未眠打断时渊的话,他的指尖好冰,惊得她下意识想要后退,忽然松开了手。
时渊或许想笑,但见此意料之外的情景又笑不出来,脸色僵硬又古怪。
“臣为公主守夜,合情合理。”
“可我说过,晚上不需要你过来。”她眼眸一如既往地明亮,倒映着他小小的影子,如阴影投进万顷碧波。
“你如今虽是我的侍卫,却也是北漠的国君,没必要这样折腾自己。”
“是吗?”短暂的声音落下,眼眸却倏然变得危险起来。时渊捏着花未眠下颌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似乎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假。
“时渊!”如碧波般澄澈的眼眸染上薄怒,湿润的眼尾生出几分艳色来。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同她争议这些!
今晚的确下了雪,且是一场意料之外的绵绵大雪。时渊不知在雪中廊檐站了多久,发上,眉间,甚至玄色的外袍上全都裹上雪色。
而他整个人也如这雪天一样,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