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将那些剩下的尾料扫成一处,小心装进了装着废香粉的盒子里。又找来抹布将桌子细细擦拭了一遍,不一会儿,桌面光洁如新。
花未眠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眸光微动。
时渊出门倒香料去了,花未眠环了一眼殿内的陈设,缓缓起身,走到床前提起了一只小小的香炉。她提着那香炉走到桌案前,揭开了盖子,将里头的香灰扬手一撒。
顷刻间,原本光洁干净的桌面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香灰。
片刻之后,花未眠又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椅子上坐着。
时渊捧着木盒子进来,一眼便看见洒满了香灰的桌案,再看着面前平静地闭眼憩着的少女,不由得俊眉蹙起。他走近前,却不见坐上之人有任何反应。
时渊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
没有质疑,也没有过多的犹豫,他再一次将桌面上的香灰细细收拾进了木盒之中,又将抹布洗净仔细将桌面擦拭一遍。
只是,他的主子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待他拿着装香灰的盒子出了门,又进来时,桌上又是一样的、未收拾过的景象。
如此反复了四五遍,每一次时渊都极有耐心地将沾满灰的桌面收拾干净。
其实,花未眠每一次倒香灰出来都会留下一部分,留着一次一次地捉弄他。
许是她这般折腾累了,又许是时渊唯唯诺诺一次次奉命行事地样子惹恼了她,花未眠在撒完第五遍香灰的时候,悠悠站起了身,对正在收拾香灰的人说:
“收拾完便退下了吧,那偏殿的屋子是给你住的。”说完这话,也不再理会时渊,径直掀开帘子走进了内殿。
时渊半蹲在矮桌前,将剩下的香灰扫进盒中,擦试过一遍又倒掉香灰之后方离开了摘星殿。
出了殿门,迎面吹来一阵晚风,时渊忍不住又轻咳了几声。
方才在殿中收拾香灰时一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此刻他的双膝传来一阵麻痛感,是牵扯到了膝盖的伤口。他靠着殿前的柱子缓了缓,努力忍着不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