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偏殿,时渊褪去了上半身衣裳,静静地坐在榻上,窦无为正在给他背上施针。
时渊脸上出了许多的冷汗,那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路滑落。一边褪下的白色里衣裹着斑驳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忍着些,老夫替你施针需要些时间!”时渊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针头落下之时狠狠咬住了下唇。他的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这些时日一直都是这位老伯在给他施针,时渊亦十分配合。
其实从第一日窦先生说漏了嘴开始,他便知道窦先生是她派来的人,也知晓了她是花容国尊贵的公主殿下。
只是,他思索了十余日也不明白她为何要救他,更不明白今日她待他的态度,不明白她为何执意要他走,连看他的眼神都如此不耐烦。
那一日高公公找到他,提了要让他进公主府服侍的事,他竟兴奋了一整个晚上。后来,他每一日都积极配合治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是想要早日见到她……
时渊苟延残喘十几载,每一日皆是暗无天日的炼狱,只在那一日,看见了最明媚的光。那是他人生中见到的第一抹亮色,那样熟悉,那样明媚而温暖。
时渊从未怀疑过她为何要救他,是不是想要利用他,因为他信她不会,那是一种源自心底的直觉,故而他愿意孤注一掷,跟随她。
又一针扎进了经络深处,时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暴露的上半身,除了上一次比武留下的淤青之外,还有大大小小数十道疤痕,新旧交错,触目惊心。
阿瑾在一旁候着,无意间瞥见了男子的背,不禁蹙起了眉。这家伙看着年纪不大,可身上竟有如此多的伤口,究竟是什么来头?
时渊的胸口处有一道又深又窄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崩裂了,渗出的血凝结在伤口周围,给这道口子增添了几分狰狞。
窦无为替他施了针之后,又给他胸口的伤处理了重新上了药,老者原来就凝重的脸色已经聚成了了黑云。
事了,窦无为又仔细交代了几句,本欲提着药箱告辞了,忽又想起这小子进门时行走的姿势甚是奇怪,不禁看向了他的膝盖处。只见裤膝处颜色显然比周围深了一个度,窦无为心下一惊,赶紧吩咐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