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管家抱着娇娇女儿静静看着,小院静谧美好。
裴憬却道。
“去蓬莱阁看看吧。”
对于二人而言,那个地方终究是特殊的,没让其他人跟着,二人翌日午后便启程去了。
站在山腰一眼看去,满目都是春日里抽枝发芽的嫩绿。
这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照看打扫,养着一窝流浪到此留下来的猫,除却几只大的,如今正有四五只小的的满院跑。
小主,
裴憬见此,忽然想到了什么,侧眸时刚好对上了宴倾含笑的眼睛。
当年无意中开口说了一句玩笑话,现在裴憬记忆犹新。
他失笑,“男不养猫。”
当年因这四个字说过些小故事,一想到具体的内容,宴倾便笑的难以自拔。
清风徐来,院中还留有花期接近尾声的梅花,往前走人参商殿,往事记忆再上心头。
再回故地,三更归梦,蜡烛爆出灯花,细雨微蒙的床前,闲棋未收,裴憬迟迟没有困意。
猫儿从窗口溜进来,湿漉漉的毛发挂着雨珠,从棋盘上踩过,留得一排梅花般脚印。
宴倾见此,裹着袍子起身,唤了几声后小猫便过来了,她凑近去挠着猫的下巴,看它呼噜呼噜眯眼享受。
小炉炭火依旧,裴憬端了茶壶来,又煮上一壶清茶,听雨,看猫和人。
昔日里不屑皇权的权臣,喜欢的不过也是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而已。
茶好了之后,裴憬给自己倒上一杯,又给宴倾来了一盏,顺便取了小些的碗碟,给猫儿倒了些温水放在旁边。
孩子不在,二人独处的世界中总是充满了美好,热恋依旧,长情隽永。
宴倾悄悄靠进他的怀中,忽然低语道。
“你有多爱我?”
裴憬垂首凑近,喃喃低语间只说了四个字。
“覆水难收。”
……
十七年后,南诏边境,滚滚河岸边。
少年意气风发,一身黑袍劲装,头上斜插着几根马尾巴草,正伸手抚摸着高大的蒙古马。
这是他向父亲讨要的礼物,可宝贝着呢,没有马夫干预过繁殖,这一类马匹通常高大威猛,带着难以驯服的野性。
待到马儿安稳许多之后,裴初霁勒马回头,对岸的人终于忍不住叫住了他。
“你母亲是我姑姑,你该叫我一升哥哥的。”
望着那边的段漾,裴初霁拔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漫不经心。
“你姓什么?我母亲姓什么?少在这跟我攀关系,小爷一会儿过去揍你。”
段漾无语。
他如今已经认回亲生父亲,但几人间的那些事情牵扯不清,被强制性加上太子身份后,整日快被这些风波逼疯了。
他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父王要他娶亲,皇叔段桑榆却不愿意,外祖家中更是不愿意他娶别人,飞让娶了有血缘关系的表妹。
段漾反抗不得,一次次的往外逃,却没几次成功的。
这次好不容易偷偷溜了出来,准备跨过边境,谁知道路走错了,这地方是条水流湍急的河。
河水泛黄,一看便知道有些深,他没那个胆子直接跨过去,生怕死在这儿。
对面那人和姑父足足有七八分相似,若非性格迥异,段漾险些认错了。
再结合多年前听到的一些消息,随便动动脑子便知道他是谁。
本想再和他攀谈几句,没准借着姑姑的手能摆脱如今的困境,可话已至此,对面的人毫不留情,他也语塞。
还想再开口解释一下父辈的关系,想到其中那些个见不得人的肮脏事,段漾也不太好意思主动开口了。
看着天色已经不早,裴初霁忽然朗声开口。
“这条河深不见底,你是过不来的,只有从两国交界的城市才能来这!”
说完之后,也不给段漾说话的机会,夹紧马腹后飞速离开了。
再不回去,一会儿保准要被揍了,还得偷偷从小门回去,毕竟今天出来的有点早,没和父亲母亲打招呼……
此外,边境之处原本就有些敏感,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难保两国之间不会起摩擦。
马往前跑了不过百米,便急忙停下,不远处的小山头上,裴知念一脸骄横的望着他,见了人便开始数落。
“你下棋输了我整整七局,我给你插了七根狗尾巴草,谁让你擅自取下来的?”
裴初霁一听,赶紧从嘴里拔了出来,还想往头上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