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除了皮鞋,你们还能搞到什么东西?”刘正茂问。
女孩一下警惕起来,陈叔讲过,跟陌生人打交道,岂交浅言深,要防异地便衣。她四处看一下,然后紧张地问:“你还要什么东西?”
看女孩这稚嫩的表情,刘正茂心里想笑,他说:“同志,别紧张!我真的想买点烟酒招待人。皮鞋我要了,但是烟酒如果还杀得这样狠,我就重新去找其他人买。”
说完,刘正茂从裤兜里摸出4张大团结递给女孩。女孩接过钱,数一遍后放进自己口袋。这时,她内心有点激动,壮起胆子第一次主动招呼客人,做成了一笔生意,虽然自己花了一天时间才赚两块,总能给母亲减轻负担。
她略带兴奋地问:“同志,陈叔路子很广,什么都能搞到,你要什么烟酒,要多少?”
“最好是茅台或者五粮液,先给我搞两件;中华烟或者小熊猫、红塔山都行,也搞两条。如果能搞到这些东西,后续还会要其他的。你回去跟陈叔说,最迟明天中午要货。我晚上要用。”刘正茂低声对女孩说。
女孩不抽烟不喝酒,对烟酒名字不熟,她赶紧记住这些名字,又跟刘正茂复核确认无误后,起身准备走。
刘正茂叫住她,说:“同志,你跟陈叔讲清,酒最多加价1块5一瓶,烟只能加价5块一条,如果他做不到,就不要联系我了。”
“好,我会转达到。再见!”女孩怀着第一次赚到钱的喜悦心情,风一样跑出招待所。她要赶回去跟母亲分享这份快乐。
这个女孩名叫宁思浔,父辈时赚下一份家业,解放时祖辈带领大房子女往南逃了。留下妾室和两庶出子守家业,也就是宁思浔的奶奶和伯父、父亲。
过鸭麓江时,伯父出于家国情怀毅然从军去前线,牺牲于长津湖前线。他父亲成年后,随家业合营进纺织厂,娶了奶奶的丫鬟为妻。运动开始后,父亲被下放西北某地,家里的租房收入也断绝,奶奶病逝。
宁思浔丫鬟出身的母亲身体不好,只能靠糊火柴盒维持生计。宁本人也是以照顾病弱母亲的理由留城,家里的日子很艰难。
以前陈顺祖、父两辈人在宁家工厂做事,他看宁家实在过不下去,才做通宁思浔母亲的工作,让宁思浔跟他出来做黑市生意,主要是给贩子望风,贩子们看心情给一点酬劳。
前几天,宁思浔每天收工后,能得到几毛钱,主要还是陈顺给的,其他人给得少。今天凭自己的本事赚到2块钱,让宁思浔看到一条养活家庭的新路。
刘正茂拿起布袋起身准备回房间,前台女服务员突然开口:“同志,等下。”
“有事吗?”刘正茂警惕的问。
“没事,我能看一下鞋子吗?”刘正茂和宁思浔在角落悄眯说话,都被女服务员看在眼里,这种在大堂做黑市生意的事,女服务员见多不怪,她只是想问一下皮鞋价格。
把布袋放在柜台上,女服务员看一眼,不合意,问:“多少钱买的?”
“40块”,刘正茂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