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知晓,你们若是当真怕死,也不会来这军中了。”
前方军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陈凡却并未制止。
“大敌将至,我接到的军令,便是拖住他们,咬死他们,给后军争取时间。没错,我们便是诱饵!我等将去前方迎敌,其中凶险,你们当知,若有不愿者,可留在营中,固守待援。只要前方一人未亡,此处便是安全的。你们如何选择?”
数千士卒,尽皆一言不发。
“好,那便整军出发,骑兵尽数留在寨中,民夫,刑徒尽皆如此。”
说罢,他又召来常善,“常善,由你驻守军寨,两处都要你来兼顾。”
常善面色一变,“军侯,我常善并非怕死之人!何故辱我?”
陈凡笑道:“我何敢辱你,我之生死,皆系于你一身矣!”
他凑到常善耳边轻语,常善面色数变,最后深吸口气,躬身道:“诺!”
“若出差错,请军侯斩某头颅!”
陈凡神色严肃起来,“你且记住,两处军寨,民夫刑徒皆由你调遣,坚守不出即可,五百骑兵分出两百,充作斥候,散布营寨四周三十里,无令进出者,杀无赦。每日两座军寨之中,每一处灶洞,都需点火生烟。”
“且库中还有轻甲五百,你暗中挑选合用民夫刑徒,着甲操练,每日不停。”
“楚人前军若至,也无需惊慌,彼时便是我破敌之时。此处还有我留下的锦囊一枚,若有迷茫不明之时,可取出观之。”陈凡从袖中取出锦囊一枚,递给常善,常善立刻珍重得收入怀中。
说罢,陈凡带领两座军寨之中四千五百士卒,趁着夜色没入荒野。
这四千五百士卒,舍去一切无用辎重,只带兵甲口粮,便是骑兵也尽数舍去留在营中。
他们径直穿过簸箕谷,又越枫林渡,去往对岸左近一个山坳处,尽数藏身其中。
沿途之中,陈凡要求士卒不准在地上留下任何杂物,连痰唾也不得随意吐在地上,更不得攀折沿途植被。
仅是这般,他还不放心,又令四十亲兵在大军后面尽可能清扫大军过处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