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一片死寂,唯有风从洞口呼啸而过,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洞穴一角,二人紧紧相拥。
天色渐暗,火光把四肢百骸侵袭而来的寒意驱除大半,将交叠的身影投射在洞壁之上,斑驳零碎。
心中百感交集,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她在崖上时已经将下方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河流不过百步之外便有一户人家。她自恃水性好,计划着跳崖后必能游上岸去求救,再令他回营中通知表哥前来营救。如此一来,便可化险为夷。
这一跳,掺杂着些别的东西,本不该是逃脱流寇之手的上策,只不过为了让侍卫尝尝见到她置自身于险境时的无助,故而在冲动中毅然跳了下来。日子太久,她都快忘了自己性子中还有这般意气用事、血气方刚的一面。
却不料,严淮屹义无反顾地跟随她一起跳了下来。
他身上的伤尚未痊愈,水性又不好,简直是自寻死路。
抬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左耳的伤口依然狰狞,眼眶边的淤青显然是傅行君那一拳所致,干裂的嘴唇,眼下的乌青,无不显示出疲惫与痛楚。
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心中涌起一阵阵酸楚。她显然低估了这一跳的危险,若不是严淮屹,一人独自面对这险恶的境地,她又如何支撑得住?江易秋心中暗暗思量,轻轻抚摸了一下侍卫的脸颊,感受到他的体温似乎有所回升。
一天没吃什么东西的她,本应感到饥饿,此刻却只觉得一阵阵暖意渐渐回归身体,再无别的。看着眼前那微弱的火光,意识渐渐模糊,疲倦和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更加贴近严淮屹,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江易秋猛然惊起,心中一阵懊悔,下意识地责怪自己竟然在这种境地下睡着了。
转头一看,火堆几近熄灭,火苗在灰烬中挣扎,在洞外照进来的光线下显得微不足道。
下一瞬,她回过神,忽觉身后传来滚烫的体温。坚实的身体,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缠绕,紧紧环抱,粗重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后颈,带来阵阵灼热,令她忍不住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