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沈知念畏寒，屋子里早早升了地龙，此时褪去外衣也不觉得冷。玉兰眼眸扫过只觉得自己鼻腔发痒，精致诱人的锁骨，呼之欲出的饱满山峦，不盈一握的柳腰，修长笔直的玉腿，样样晃花人眼。

真是应了那句：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

沈知念仅披了一层轻薄的纱衣，绰约多姿的身躯若隐若现，连秋月这般见惯了的都看的脸颊通红眼神不敢直视，更何况初窥天颜的玉兰？

莲步轻移，行走间步步生花，沈知念摆手让玉兰守在小门处，只秋月跟随伺候沐浴。

通过小门，外间景色陡然转变，一汪碧蓝泛青的池水氤氲着袅袅雾气，许是有汤池子的缘故，边上的花草未见凋零。四周围了高大的帷幔将此处圈起来，帷幔后是郁郁葱葱的墨竹，风一吹过带起“沙沙”声响，唯留淡淡的硫磺气味。

池边有一小榻，边上摆着个小几，应是用来放瓜果点心的，小榻另一边则是扇山水屏风，可以穿挂衣物，池边是一圈铺设有序的鹅暖石，踩上去略微搁脚又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小小一方天地真真是合了沈知念心意。

秋月忍不住倾身去探：“小姐，这水果真是热的！一点也不凉！”

沈知念噗呲笑出声，温泉当然是热的啦。秋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好傻，窘的脸颊红红。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袅袅雾气中，女子背靠池壁，乌黑柔顺的青丝铺散水面，影绰间可见水波涟涟下尽态极妍的身姿，水面上只露出女子圆润滑腻的肩头和精致勾人的锁骨，那张煦色韶光的面颊在朦胧雾气中更显神圣不可亵渎。

岸上秋月呼吸都不自主的放轻了。

此时圆月穿透云层洒下光辉，她家小姐竟似那水中精怪又似那月中仙人，仿佛下一秒便要消失了似的。

温泉不宜久泡，一刻钟后秋月伺候着起身，水面哗啦作响涎玉沫珠。

沈知念穿着亵衣坐在铜镜前一点点认真抹着润肤膏，身后玉兰拿帕子一点一点攒干头发，秋月正在往床榻里塞汤婆子。

“小姐，可要上头油。”玉兰出声询问。

“不用。”沈知念懒惫的打了个呵欠，眼尾沁出星点水光，掩嘴的指尖都透着粉。

她有些困了。

“小姐不喜抹那些油腻腻的东西，也不喜胭脂香熏味儿。”秋月走过来，提点道。

又开口：“小姐，就寝吧，时辰不早了。”

“嗯。你下去吧，有秋月守着就行。”沈知念站起身，困意上头眼睛雾蒙蒙的，眼尾的殷红更艳丽了。

“是，奴婢告退。”玉兰福身下去。

躺在床上，沈知念看了眼给她放床幔的秋月，温声道：“你也去歇着吧。”

“是。”

厢房里只留了一盏微弱的灯，万籁寂静中只有雕花床上均匀平稳的呼吸。

突然的，

烛火摇曳又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