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春天总是来得很晚。
每年的这个时候,姜寻早已换上了轻薄的纱裙,到野花盛开的野外去踏青游玩。
今年,姜寻依旧裹着厚厚的披风,在谢煜的陪伴下,也只能在将军府的花园里转转。
说是早春,但是寒冷依旧在这片土地上肆虐,城中还算温暖,在城外的军营里,姜寻不用去看也知道,那里并不比冬天好上许多。
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四处寻找着漏网的残雪,便又开始了一天的冰雪消融。
树枝上还挂着昨晚凝结的晶莹的冰凌,随风摇曳,在朝阳的照射下,好像有些承受不住,又要开始滴答滴答,犹如冬日留下的不舍的泪珠。
花园的角落里,有那顽强的迫不及待的小草好像已经露头了,早早地就想把春姑娘给带到这片土地上。
在将军府里闷了一冬天,姜寻也觉得有些无趣了。
不过,令她开心的是,这个冬天的雪尤其大,北契、羌谷和大楚即便是国内安定,也不会在这样的气候之下率领大军前来进犯。
谢煜得以拥有了一个安宁的冬季,可以每日陪在她的身边。
宣帝不是不知道这边的局面,他怎么可能眼看着谢煜如此惬意?
第一场大雪下来的时候,宣帝就已经遣人带来旨意了,要谢煜进京述职。
谢煜只随意地将圣旨扔在了营帐桌案上,连多看一眼也没有,便出了军营上马回城了。
留下前来宣纸的礼官和一旁憋笑的副将。
副将当然是了解谢煜的,告诉礼官,将军夫人正在待产,自然是不能离开的,这可是镇国将军府下一代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无比的重要。
礼官气闷,但在谢煜的地盘上也无法发作,想着回京向宣帝告状,结果还没等走呢,第二场雪就下来了。
这场雪可比第一场还要大,大雪封山道路极其难走,被副将刻意吓唬一番,礼官便退缩了。
宣帝见谢煜不回京,连传旨的礼官都不见了踪影,想要震怒,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有他的一堆烦心事。
宣帝怒不怒,谢煜并不在乎。
对于祖母死在宫里的事,谢煜将这笔账记到了宣帝头上,谢煜只是碍于现在姜寻即将生产,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搞出事情让姜寻跟着操心,但是并不代表,祖母的事情就这么轻轻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