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肖家人离开，言婆子便留在京城养老，她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长途跋涉赶路了。

董氏特意置办了一桌席面，肖家的主子和几个老人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也算是感谢言婆子这些年的辛劳。

明熙扑到言婆子的怀里大哭，言婆子轻轻地拍着明熙的后背，言婆子对肖家的三个孩子都很不舍。

好不容易不舍明熙哄睡了，明佳骑马护送言婆子回长平坊的言宅，一路上明佳都在回忆这些年与言婆子相处的点滴。

说来也许没人会相信，言婆子在明佳心中的分量很重，很重！

年幼时，明佳可以说早慧，也可以说灵魂本就是成年人，而懵懂单纯的董氏并未承担起母亲的角色。

当然，也有言婆子的年龄，恰好和明佳的心理年龄，更接近母女的年龄差。

细数过往，明佳仅有的几次敞开心扉，竟然都是和言婆子聊天，即便明佳清楚言婆子的身份不简单。

“言婆婆，您一定保重身体，我已经和章太医说好，他每个月都会来给您请平安脉的！”

“老婆子，多谢明佳小姐照拂！”

言婆子可以平静地面对明熙少爷的号啕大哭，可以面对明佳小姐的时候却做不到，言婆子躬身向明佳行礼表示谢意，再起身已是双目含泪。

当年，小陈氏权力甚大，梁景辰才被册封太子，势力较弱不能与其抗衡，言婆子知晓陈氏太多秘密，在宫中几度遇险。

梁景辰对于自己身为太子，却护不住言婆子深感挫败，恰逢此时谢博渊写信入京，需要一名规矩严苛的教养婆子。

言婆子也就顺势远走西北，本以为自己此生会在西北终老，不承想自己竟然有幸重回京城。

而明佳的出现，对于当时心灰意冷的言婆子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慰藉。

明佳已经很久不曾听到有人唤她明佳小姐了，无外人在的时候，只有言婆子会坚持唤明佳为小姐。

明佳笑着张开双臂上前拥抱住言婆子，明佳已经比言婆子高出许多，还是固执地把头埋进言婆子的颈窝。

“言婆婆，我会时常回京城看望您的！”

“好，老婆子在京城等您！小姐，其实老婆子在京城也是有些人脉的，便是真对上定远侯府咱也不怕的！”

“噗……好！”

明佳已经酝酿在眼眶的泪水，因为言婆子的一句话憋了回去，明佳相信言婆子从前不说这话，只是担心明佳真的闯大祸。

言婆子之所以选择此时说，是为了给明佳增底气，而不是真的鼓励明佳去硬刚定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