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药丸还有,但是我不能再给你了。”
“一个人只能服下一颗药丸,而且有效时间只有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两日。”
“两日之后,所有的药效失尽,重病的人轻则会重新陷入昏迷,重则会彻底逝去……”
其实后面的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阿茶说了。
他早就看出来了,拓跋俊身子扛不住是早晚的事情。
哪怕是醒神丹的存在也只能给拓跋俊稍微延长一点点寿命。
在药效消失之后,拓跋俊还是药石无医。
这也是他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将醒神丹拿出来道理原因。
顷刻间,阿茶觉得自己手中的这颗醒神丹似乎有万斤之重。
“宿主,这个醒神丹要不要服下全由你决定。”
说完这句话,白泽就消失不见了。
徒留阿茶一个人手中拿着一颗药丸,呆呆地站在拓跋俊的身前。
她刚才是已经听懂白泽的意思了。
拓跋俊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一颗醒神丹就能给他暂时续上两天的性命。
但也就只有两日。
到底要不要给拓跋俊服下这颗醒神丹她也一时没了主意。
“神女,车马已经备好了。”
阿茶的思绪被朱顺的这一声打断。
车马终于备好了,那就带着拓跋俊先回府。
“好,即刻回府。”
刚刚回到府上,朱顺已经找好的大夫就迎了上来。
阿茶冲他微微点头示意。
“去将定安王的身体全面检查一遍,然后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本尊。”
“是。”
在大夫检查拓跋俊身体的时候,阿茶就一直在院中踱步着。
她还是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给拓跋俊服下这颗醒神丹。
“神女,定安王的身子已经油尽灯枯了。”
短短一句话,阿茶听得仿佛如至冰窟。
所以拓跋俊的身子还是没有救了吗?
她尽力维持着自己面上的淡定。
“本尊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大夫虽然退下了,但是朱顺还在一旁守着。
连他都能很明显地看出来阿茶的不对劲。
“神女,你的面上已经没有血色了,要不然先休息一会吧。”
现在主子已经倒下了,要是神女再不行,那他们就真的会是群龙无首了。
可阿茶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自顾自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说要是现在有一种药能让拓跋俊清醒过来,但他会只有两日的寿命,那我现在要不要将药给他服下?”
要或者是不要?
朱顺心中也很没底。
他现在所做的都是按照拓跋俊之前的吩咐,全权听从神女的安排。
可从他的心底来说,他当然很想让自己的主子再多清醒地留些时日。
哪怕是主子一直陷入昏迷,还能多留些时日,但主子依然会留有许多遗憾。
而只有清醒过来才能消除那些遗憾。
想到这里,他张张合合的嘴还是打开了。
“神女,主子也许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他或许还想再多清晰地做些什么……”
阿茶听明白了朱顺话里的意思,对他摆了摆。
“你先下去吧,我再想一想。”
药丸一旦服下,拓跋俊的寿命就只剩下了两日。
那每一分每一秒对他都是倒计时。
要是不服下药丸,兴许拓跋俊还能多活些时日。
朱顺的话说得很对,只是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现在握在她手里的可是一条鲜活的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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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茶站在原地想了许多,不得其解。
在漫无目的地晃动中,她走到了拓跋俊的书桌前,随意地翻看了起来。
一阵清风吹来,倒是将桌上的书页都吹动了。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
“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啊。”
可那清风就像是感知到了她的话似的,当真消失不见了。
等她低头一看,书页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太过小巧了,还没有书页的三分之一大,要不是清风的吹拂,也许她完全不会注意到。
不知是好奇心的驱使还是下意识的念头,总之阿茶就是拿起那张纸条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她认得这是拓跋俊的字迹,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
“阿茶,想必你已经看到了这张纸条吧。”
“这上面是我一直都想跟你说的几句心里话。”
“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不行了,但我不知道如何向你开口,所以也就一直瞒着自己身子的情况。”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去放弃百姓。”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想办法让我清醒的离开。”
“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了,我想在离开之前再为百姓多做一点事情。”
“而且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所以,你就再答应我这一次吧。”
看到这里的时候,阿茶已经泣不成声。
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泪水,才勉强没有让泪水打湿这张纸条。
可当她的视线看下去,在看清落款的那一刻,泪水还是没有克制住,直直地就滴在了纸条上。
“一个时日不久的祈求者:拓跋俊泣书。”
豆大的泪水在纸条上一瞬之间就绽开了一朵墨花。
阿茶放下纸条,将视线定在床榻之上的拓跋俊。
此刻那一颗被她放在瓷瓶中的药丸就像是火炉似的,在她的袖中发出了阵阵灼烧感。
她轻轻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从袖中取出了那个瓷瓶,又像是捧着一个珍宝一般,拿着瓷瓶走到了拓跋俊的身前。
“我看见你写给我的纸条了。”
她自嘲一笑,自言自语了起来。
“拓跋俊,我没想到,你在最后的时候都考虑得那么仔细,连这些都给我交代清楚了。”
“我本不想让你服下这颗醒神丹,但偏偏你就像是料事如神一样,怎么就猜到了这些呢……”
越说到后面,阿茶的声线也越来越低沉。
可拓跋俊的手指却微微动了动。
阿茶注意到了,还是打开了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