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妹忽然想起了她变化的一个可能原因。他“嘿嘿”一笑后问:“你见到李俊清了?”
刘梦雅一怔:我见他干什么?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她认真地摇了摇头。
“你还想着报仇的事?”
“哎......”她的头刚想点下又抬起,摇了摇。她几乎被卓玛妹提起的问题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竟就把“报仇”两个字给忘了。其实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报仇呢?他不就是担心坠落,才反对我到美院去当模特儿的吗?我没在当模特儿的时候坠落,却在当按摩女郎的时候坠落了,我已经坠落了,还有什么面目去讲报仇呢?不,我没坠落!我只是为了挣钱,挣钱是为了办我的事业。仇,我可以不报,也许那真的像卓玛妹当初说过的,那称不上仇。管他仇不仇呢!我只要我的事业,我和卓玛妹共同的事业!有了事业我们就有了真正的爱情,我就不用再堕落。要事业,要爱情,首先都得要钱!为了挣到钱,暂时的堕落又怕什么?不,暂时的坠落不叫坠落!
她的思维错综复杂,她的思路混乱不堪,她又暗叹自己读的书太少了。所以才如此之浅薄,以至于杂乱无章。她哪里晓得,按摩职业已经撕破了异性肉体的面纱、异体之合已被金钱亵渎得污秽不堪。每一个按摩女郎一旦掉进了金钱的孔方里,一切的恐惧,渴求,包括她的复仇的强烈欲望都会渐渐地消失。
她,刘梦雅,也称丽娜小姐,现在被叫做李娜的她,眼前只有“金钱”两个字。她近乎诚实地说道:“李俊清,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管他。你不是说那不是仇吗?那我也不报了。我只是想尽快地挣多点钱,把我们的时装公司办起来。那样,你就不用蹲街边修单车了,我也不用去当什么按摩女郎,天天和那些臭男人打交道,我腻了,早就不想再干…”
卓玛妹同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变化,此时他插话道:“所以你想到做生意了?”
“你说我行不?”
“嘿嘿!也许行。”
“不要也许,我要你说肯定的话。”
“这可就难说了。先试试吧!”卓玛妹本来是想说几句肯定的话,那样,至少对她是一种鼓励和安慰。但是,他又觉得那实在没有多少把握,多少在生意场上滚过无数次的精明人,在这如火如荼的经济热浪中,都或翻船或晕浪或摔跤地失败得很惨,有的甚至被骗得跳楼自杀,她一个刚刚迈入经济队伍的农村女子,能有多大的本事?没有把握的话他是从来不说的,但是,他又不能伤了她的勇气,于是就只能说出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什么东西都可以试试的,什么人都不是一出生就什么都会,失败了就当是缴缴学费…不过,最好是不要投资太大的。”
“哎!”刘梦雅认真地听着,频频地点着头。她觉得这便是很贴身的体己话了,何必为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