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四周皆是黑咕隆咚。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还是有人不甘心地伸出了五指。
果然,不见五指。
五指的主人,叫寒灵烟。
即便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力气,灵烟还是发挥了能折腾的本能,然而对其制造出来的声响,灵烟觉得十分的不满意。
折腾得几近虚脱地灵烟决定安静一会儿想一想,想着想着便生出一些不太妙的结论来。
“莫非,我是来偷人家东西,怕被发现所以躲在了这样一个黑咕隆咚的箱子里?可是这个箱子怎么这么大……足以见得此户必定是个大户人家……说不定还是为富不仁……嗯,偷的好。”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来,对视光明。
黑色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一下突如其来的光明。
一眉清目秀的男子竟然老泪纵横地一直盯着灵烟,哽咽着说什么,“阿烟,我来迟,让你受苦了。”
灵烟最后一丝力气全花在挤眉弄眼上了,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灵烟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红纱吊顶的大床上了,这待遇委实比方才醒来时的要好上千倍。
只不过,人还是那个人。那个突然把光明送来的人。
“阿烟,你醒了!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再请千无岁来一趟,或者,”
“停。”
灵烟无辜地看了他一眼,“我叫阿烟?什么烟?”
照这种情况看,灵烟首先排除了自己方才偷东西的可能。
小偷哪有这么好的待遇。想到这,良心受到了莫大的谴责,顺便愁肠满肚。为富不仁,劫富济贫,本来多好的一出折子戏,竟没演成。
眉清目秀的男子竟然面不改色,只是顺手端起旁边的药汤,汤匙立刻送到了灵烟嘴边。
“阿烟,我是白羽。你在紫澜宫,这里是你的寝殿,你是魔界圣尊,寒灵烟。”
我是……
灵烟被一口汤噎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心中却瞬间将方才的遗憾驱散了个干净。堂堂一界之尊加身,劫富济贫的戏码惶能相提并论。
等到平静下来又装作无辜地望着白羽。
白羽笑笑,“阿烟,五千年前神魔大战,你……。算了,我们还是先趁着药效把药喝完,我再给你好好讲吧。”
灵烟嫌弃地摇了摇头,“苦得很。”
良药苦口利于病……灵烟突然皱了皱眉头:我病了?
白羽以为某人还是嫌苦不想喝,又笑了,“那就没故事听了。”
只见某人壮士断腕般吞下了一整碗苦药,然后就直直盯着白羽,生怕他耍赖。
这眉清目秀的锦衣男子委实生得一副好皮囊啊,看得灵烟心花怒放。但偏偏,就是生不出个男女之情来,灵烟觉得自己实在太不争气。
……
白羽讲起了漫长的过往,讲得平淡无奇,甚至还有些索然无味,似乎只是在介绍近来天气如何。
可是他神情中分明那样哀伤,双眸中分明那样悲痛。
他说,灵烟的确是这魔界之主。而灵烟方才待的箱子一样的地方,其实是他为她准备的棺材。唔,有钱人的棺材就是不一样,妥妥的阔气。原来,灵烟不只是睡了一觉,她是在六界瞩目中战亡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五千年后她又醒来了。
“这真是一个离奇曲折而又令人振奋的故事,阿羽,你说我怎么那么厉害!”
灵烟只顾着自己兴奋,没看见阿羽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惊喜。她以前,从未这么喊过他。
“可是,我这样厉害,为何还会战亡呢?”
灵烟发誓自己没有看错,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白羽眼神中浸满了寒意。
“你致命的一剑,是元烨神君的玄仓所刺。那一剑伤了元神,至今无法修复完整,所以,你也没了从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