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歌下巴微扬,故作矜持,“本世子向来坦诚,不会颠倒是非黑白。”
皇上沉声道:“定西王世子,把你所见的再说一遍。”
程清歌和沈潇然向来水火不容,程清歌肯为沈潇然说话,很是难得,想必是可信的。
程清歌又重复了一遍,“昨日我去沈家送礼,不料正好撞见二皇子夺走沈潇郎的佩剑,又一剑刺死沈丞相。此事和沈潇郎无关,他是被冤枉的。”
沈潇然再次看向程清歌,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笼罩上一层复杂之色,眼前的一幕似梦非梦,似是又回到儿时。
他们几个少年郎同窗读书,每每被薛山长责问,都会互相打掩护,想着法的瞒天过海,后来总是一起受罚,挨手板,训话罚站。
尤其是程清歌这个活阎王,简直是学堂里的鬼见愁,就数他最不听话,最不服管教,常常被薛山长立为反面典型。
那时真好,年少轻狂,纵马轻歌,肆意潇洒。
越长大失去的就越多,承受的也越多,儿时的纯粹和童真不复存在,仔细想想,还是想回到年少无知时。
“二皇子他为何要杀死沈丞相?”皇上的问话拉回了沈潇然的思绪。
“回圣上,二殿下与我父亲发生了争执,情急之下,拔刀刺向父亲……”
“发生了什么争执?”皇上有些想不明白,即便沈丞相并非二皇子的亲舅舅,那也不该痛下杀手。
沈潇然略显迟疑,他并不想说出实情,一旦皇上知道实情,沈家几十口人定会遭受牵连,死于非命。
“沈贵妃冒名进宫,是我父亲的主意,父亲犯了欺君之罪,二殿下想要我父亲以死谢罪,父亲他不愿,所以……”
“原来如此。”皇上深叹了一口气,他还未从沈贵妃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无心顾及其他。
程清歌俊眉紧蹙,“红公鸡你……”
沈潇然打断他的话,冲他俯身一礼,“多谢世子爷仗义执言,多谢。”
程清歌对沈潇然这突如其来的说辞有些始料未及,自己还是小看他的心智了。
他死到临头,还在想着沈家上下几十口人,倒是重情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