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完了纸上的东西,二皇子全身脱力,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纸张也飘飘落在地上。
郑氏见此,上前将落在地上的纸张捡起,上好的宣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郑氏一目十行,捡关键的看,果然,是她想的那样,只是这东西自家殿下是从何处得来的。
不待郑氏发问,原本瘫坐失神的二皇子猛地将桌案上的奏折和卷宗扫落,研好的墨撒了一地,更多的洒在了已经批好的奏折上,模糊了字迹。
见此他怒意更甚,将沉重的桌案一把掀翻,连那精致的木盒也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声,上面的盘龙玉佩也从镶嵌的地方脱落,在郑氏的面前杠滚了两圈停在了脚边。
二皇子的面上满是不甘,他声音嘶哑的低吼:“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他的眼里就是没我,为什么明明是一母所生,他的心里就只有老四,老四早就已经不想继承皇位了,就算这样他还是要把皇位塞到老四手里,为什么,我拼尽权力渴求的,却是别人不想要的,为什么老四不要,他也不愿意给我,为什么?我这个儿子就这么不受他待见吗?”
说罢,颓唐的坐在地上,面上满是颓废口中不停地重复着为什么,郑氏见此是真的害怕了,他知道殿下一直因为不得陛下重用而失意,但每次也只是稍稍颓废,很快就恢复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失态。
她跪坐在地上,眼中的泪水难以抑制,仍旧极力的稳住情绪,将人揽在自己怀中,像哄孩子一样温柔:“殿下,殿下,没事的,没事儿的,妾身在呢。”说着手温柔地抚摸着二皇子的发。
“殿下,也许,也许这诏书是别人伪造的,根本就不是父皇的想法呢,这匣子是从何处得来的,是不是有人故意……”
郑氏绞尽脑汁地替圣上想借口开脱,他真的不想自己的夫君最后落得个弑父夺位的名声。
二皇子抬头,双眼通红地看着郑氏,好像脆弱的瓷娃娃,落在地上就会碎成无数片,他委屈地摇头:
“不是的,这是父皇亲自拟的,是我亲自看着季楠钧小心地捧着匣子出了父皇寝宫,是我亲自让人将匣子取了过来,怎么会是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郑氏无言以对的跪坐在原地,没有看到二皇子逐渐阴沉的眼眸,她只听到二皇子幽幽出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没事一样地起身,洗了把脸,然后仿佛无事发生叫人进来打扫书房的狼藉,另外吩咐人将打碎的匣子让人去修复。
二皇子如今越正常,她的心里就更加的忐忑。
元朔二十七年正月十七, 京郊突现大军,举兵入城,称除奸佞,清君侧,进京之后直捣皇城。
季楠钧早早地被困在中巳殿,重兵把守!
圣上寝宫。
二皇子一早入宫,一如往昔伺候陛下吃药:“父皇,该用药了!”
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如今是连床也起不来了,只得躺在床上由着人伺候,醒的时候也是越来越少。
如今喂药都要反复呼喊才能醒来那么一小会儿。
“父皇,父皇该用药了。”
皇帝无力地睁开双眼,双目浑浊无神,喉间也只能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二皇子动作柔和地将药汤一勺一勺地喂给垂死的皇帝,手中捏着帕子,及时的擦拭从嘴角滑落的褐色药汁。
“父皇,今日正月十七了,是儿子的生辰,您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