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虽常年在深闺,但在金陵时一直都是自由自在的,性子也很洒脱,入了侯府以后,便被束在了深宅中,她与父亲没什么感情,在侯府也一直是不争不抢,那时吴氏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与我母亲交好,直到母亲有孕,吴氏在我母亲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被我母亲及时发现,母亲才与吴氏减少了来往,在医君的精心调理下才算是保住了我,可那药已经喝了一段时间,被那药伤了身子,生产之时,产房又被人动了手脚,母亲两天一夜才生下了我。生产完母亲虚耗过度,伤了底子,身子骨便大不如前了。
父亲也和母亲关系逐渐疏远,几年时间里母亲一直是郁郁寡欢,身体每况愈下,我五岁那年,她便撒手人寰了。"
周阮玉听着,心头浮上一丝疑惑,这怎么与自己前世经历如此相像!难道是巧合?
季楠钧说着就长出了一口浊气,眼底浮现着哀伤和恨意:"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了,当年我母亲去世后,吴氏怕做的坏事露馅,便将母亲身边的丫头婆子都发卖了,直到我十六岁那年,在京郊的庄子里见到了被吴氏圈禁起来的,母亲以前身边的刘嬷嬷,才知道这些。"
"母亲死后吴氏就将母亲的嫁妆入了府库,为了能将嫁妆据为己有,更是在我年幼时多次想置我于死地,我小时候身体不是很好,吴氏总是让厨房弄些大补的吃食来,在别人看来是体恤庶子,可是身体虚不受补,便会使病症加重,天长日久便会让人经脉淤堵致死,后来祖母看我年幼无人照拂,便将我接入院里照看,吴氏才算收了手。
季楠钧嘴角一勾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意味:"至于这次突然下手,只怕是发现刘嬷嬷不见了,怕我知道真相会报复,所以想先下手为强。"
周阮玉听完,只觉心中细细密密的疼,前世直至自己死去对这些都仍然是一无所知,今世如若不是自己主动问,只怕他还是不会说。自己从小是父母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而季楠钧却早早地经历了死亡和陷害,对别人早就没有了信任,也难怪季楠钧如此的冷峻,如此的杀伐果断,只有这样竖起身上的刺,才能不被周遭的豺狼虎豹吞噬。
周阮玉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站起身走到季楠钧身边,靠在季楠钧身上,抱着他。
季楠钧也伸手环住怀里的人儿!室内一阵静默……
许久季楠钧才开口:"夫人今日是怎的知道那酒里下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