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我有自己的事,办完了就走。”
“不过,不还给他也是可以,今天一遭,恐怕你是要给他做妾室的吧?那血玉,自然就是定情信物了,但那玉本来是他和我六妹妹的信物,给了你我怕我六妹妹委屈。不好意思啊,委屈你了,但是我六妹妹跟他早有父母之命,指腹为婚,如今……只能委屈你。但即使做妾室,也是贵妾,只要你不为难她,我也定不让人委屈了你。”
“谁要给他做妾室?我就算现在被这……鸡腿撞死,我也不至于沦落到给人做妾室呀!”
“那在土地庙,你们……”
“土地庙?啊啊,我用拇指蹭了点口脂,然后用手挡住那反贼视线,有口脂的那只手悄悄把拇指放在我们之间,我亲的是自己的手指,而口脂就这么蹭他脸上了。只要够快,就能骗过他们的眼睛。你想问的是这个吧?”荔逴举着鸡腿噘着嘴,给程仲霖比划着。
程仲霖听到这儿,开心地笑出了声。“还能这样,程娘子真是聪明!我当时都吓傻了,那小子平时生人勿进的模样,从来没给小女娘亲过。我刚刚还以为他因为这事生你的气呢。不是我就放心了。”
“他是生气了,不过不是因为这个,好像是因为我拿了他的玉,他怕我对他不利。”
“你会吗?”
“嗯……应该不会。”
“程娘子别介意 ,他自小就是个谨慎的性格,身边人总是要试探几回才会相信。我,她的副将叶栖,就连我祖父和老太君,他也是要试过几回才会相信。”
“因为他只有一个人,孤身奋战的原因吧……”
“程娘子是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
“父母还在流陵县,祖上是开医馆的,我父亲是村里有名的大夫,我自小跟父亲学了医术,这次出来游历长见识,没想到遇到叛乱。”荔逴自顾自吃着鸡腿。
“原来是有家传,难怪程娘子医术如此了得!那你去汴京也是要走访名医的吧?我也可以引荐一二。“程仲霖本来也不想问,但是这位程娘子也有酒窝,他看的真切,这下确认了不是妹妹,他倒是放下心来,“我与程娘子也算生死之交,交浅言深,等凯旋回了汴京,请程娘子到庆国公府游园赏梅。”
“游园赏梅?这是官家小姐们才去的吧?我们村里后山有一大片的杜鹃花,在秋天红的漫山遍野,可好看了!我娘亲喜欢桂花,爹爹给她种了一园子,等八月开了花,就有一院的沁香,比草药香还好闻,把花朵打下来,就可以煎桂花蜜了,沾什么吃都好吃。”
“你想家了?”
“想啊,想我爹爹,想我娘亲,想邻居家的廷元哥哥,想特别会砍柴的戚伯伯,还有煮饭很好吃的戚伯母……”荔逴身体往后靠了靠,眼神落寞。
“你呢?出来打仗可会想家?你哥哥受伤,你回去可会被罚?”
“我要是被罚受伤,我就找你给我治伤。”
“不收诊金。”
程荔逴跟程仲霖讲话要自在很多,可能因为他本来就会讲女娘爱听的话,也可能是因为荔逴心里把他当哥哥看待。不过这会儿程仲霖左一句右一句地问,程荔逴一松懈突然困意就来了。
“程娘子,那你……”
“将军!我受着伤呢,要好好休息,抄家底也不用问的这么细吧?你看看天,都多晚了,你再不回去睡,天都要亮了!”荔逴扬了扬脖子让他看看自己脖子上的伤,又把吃剩的鸡骨头递到他手里。
“好好好,你安心休息,我在帐外守着你,绝不会再有人敢伤你!”
“不必不必,你若是担心,不如去劝劝你四叔父和厉覃岚,他们不吓我,我就很安全,刚刚你哥哥的兵也护着我呢。”荔逴好说歹说把程仲霖劝回去睡觉了。
荔逴刚坐下,程仲霖的副将子年探头进来。
“娘子还没睡呢哈?我们家将军怕您冷,让我给您……生个火盆。”子年搬来了炭火盆。
“太热伤口容易溃烂,再说了,这万一火星子引着了火,我不就跟你们程将军同葬啦?”
“那,这,肯定不行!好,我跟将军一起滚,我也滚。”子年灭了炭火抬出去了。
寅时起,帐内越发冷了,荔逴用凉水帕子不停地给程冠霏降温,守了整夜,手被冻得通红。荔逴把所有的针都扎在冠霏身上,为他止疼。荔逴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禁又笑了,以后想把人扎成刺猬,可不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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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子路端着瓦盆进来的时候,看着荔逴在给将军擦手,有点感动有点欣慰,瞪着通红的眼睛,差点哭出声来,被荔逴给叫住了。
“你怎么回事儿?不许哭!人还没死呢,你哭丧多不吉利!鸡汤煮好了吗?盛一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