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中云脸色平静,心里着实忧虑。
潼关前后只有三万步兵,加上他们的六千幽骑,总数不过三万六千人,第一天就死伤七千余人,这仗要怎么打下去?这城要怎么守住?
幽骑擅攻不擅守,这些骑将军驰骋于平原之上自是可以所向披靡。
如今被范西元的两千重甲骑兵死死克制,最擅长的夜袭骚扰都不敢发动。
失去机动作战条件的骑兵,守城时的作用还不如精锐步兵,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城破人亡?
天色一点点黯淡下去,城外十几里的敌营灯火明亮如昼。
波涛汹涌的大河在月光下宛如一条长龙,恣意喷吐着无穷无尽的浪涛。
夜半时,乌云遮住月光,城外一片漆黑。
一阵寒风袭来,城墙上执勤的将士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正在带兵巡视城防的潼关副将、平寇将军徐霖,手里举着火把,看着一个个视死如归的士兵,这位铁血战将的心隐隐刺痛。
从前年起,范进首次挥兵叩关以来,潼关几乎就成了人间炼狱。
近三年时间,战死在潼关城下的双方将士足足有十五万之多。
十五万的热血男儿,将这座城池渲染的格外壮烈。
这座城,里里外外浸透了鲜血,城外的荒山埋葬着累累白骨。
可怜潼关怒涛声,藏着多少英雄魂。
徐霖走到一名持枪挺立的士兵前,这人脸色有点苍白,额头上有道很深的疤痕,目光坚定如铁,炯炯有神地迎着徐霖。
“怕吗?”
徐霖的声音温和,不复昔日急躁的作风。
作为潼关副将,以前他的脾气属于暴躁易怒型,动不动就喊打喊骂,很少心平气和地跟士兵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