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冲迅速写好手书,从怀里掏出镇北大将军印信,小心翼翼地盖上印章,递给张崇义,殷殷道:“四郎,这次可就拜托你了。千万别让天下人看我们幽州的笑话,看为父的笑话。”
张崇义怔怔地接过手书,一脸茫然,这次任务有点艰巨,比领兵攻打中山郡还棘手。
此时天色刚亮,四周一片迷蒙。
张道冲随口说了几句劝勉的话,匆匆忙忙地离开帅帐,返回蓟州大营的驻地。
张崇义送走父亲,杨千钟恰好选好精骑来到营门口,一行人简单吃了一点早餐,就拍马奔着中山郡而去。
虽说彻夜未眠,但这种情况在幽州乃是常态,倒也无人感觉不妥。
信都距离中山郡大概三百多里路程,直行过去需要穿山越岭,还要借道巨鹿郡,五十员骑兵太过招摇,容易引来巨鹿大军的堵截,所以只能折返河间郡,从河间郡穿过幽州山区。
由于并不急着赶路,张崇义习惯蓄养马力,当天慢腾腾地走了一百多里,在河间北部一个名叫武宜的小镇外扎营露宿。
营地距离附近的镇子约摸两里地,左侧是片葱葱郁郁的柿子林,右侧是片枣林,前方不远处是成熟的麦子地,后面有条小溪连通两座果林,如同丝带一般,从营地的后方蜿蜒流过。
夜里,繁星满天,没有月亮,远山近景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中,影影绰绰如同仙境。
张崇义杨千钟坐在小溪边,拿着一根树枝划水,激起一阵阵银色的涟漪。
“杨先生,我知道这事确实棘手,本来不该招惹,然而毕竟是张家的麻烦,我是张家的儿郎,怎能畏缩不前呢?”
张崇义挑了一块青石丢进水里,溅起一阵阵水花,笑道:“怎么样?有没有想出好主意?”
杨千钟拿着树枝不停地拍打着水面,苦笑道:“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没到中山郡,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杨某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随便就想出应对之策?
如今是要先去中山,看看情况再见机行事吧。虽说我也不赞成大人接这个烫手的山芋,然而换个思路,大人若是能把这趟差事办妥,可是实实在在的功绩,能够稳稳压住大公子一筹,在天下人心目中又将增加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要问鼎天下,并不一定总是要动刀动枪,怀柔安抚有时候远远胜过攻城拔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