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葬礼,周兴然终于有时间与夏成益详谈了。
夏成益激动的拉着周兴然的手上下摇摆:“兴然,南方真是不得了!”
“我可算长见识了,在平城我大小能算个老板,在南方像我这样的老板遍地都是。”
“说实话,去之前,我为自己做下的成绩感到骄傲,骄矜,有些飘飘然,自与普通工人隔离开来。”
“但在羊城,那些老板的厂子并不比我小,可他们都在服装市场里排成一溜儿,摆着地摊、死命吆喝,和平城的那些小贩没啥区别。”
夏成益说的那些小贩是指没钱买、租铺子的人,想做生意,找个人流量大的地方拿块布往地上一铺就可以。
个体户被人看不起,这种流动性地摊更惹人白眼,因为现在也有类似城管的人驱逐他们,人们看着他们被撵着跑哈哈大笑。
“我一开始在心里还瞧不起他们,将自己摆得高高在上。”
夏成益说起这个,忍不住老脸一红,发现自己坐井观天的滋味并不好受。
“我在市场上逛了逛,发现他们可不一般。”
“有人和摊主相熟,是老顾客,两人说不上两句,一笔大订单就谈成了,摊主拿着笔在本子上随意画两下递给顾客,然后有不知从哪冒出的男人领着顾客离开。”
“他们谈话也不避着人,你猜,一笔单子多大?是咱们辛苦拉回客户的两倍!就这样随意的在地摊上谈成了。”
“还好,这样的大顾客也不是天天有,不然我就要酸死了。”
夏成益说起这件事脸上依旧带着惊异:“摊主给的价格十分低廉,几乎是红日纺织厂做衣服的成本,不过看摊主的样子,这个价格也能赚。”
“他们的生产成本比咱们低,批发价格比咱们有优势,怪不得人们都往南方跑,南方优势确实大。”
“还有人是第一次去羊城,身上揣了一点钱,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对这种小白,摊主依然热情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