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她的注意力放在被囚禁这件事，想着的是怎么摆脱眼前的困境，可对于她来说哪里有什么困境。

她最大的困境就是被当作NPC困在游戏中，她现在甚至不惧怕死亡，因为不会死亡，只会在一个又一个游戏中成为NPC，直到麻木，或者直到她接受她NPC的身份，彻底成为系统世界的一部分。

格雷斯特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被囚禁的天使。

她快要死了。

被他亲手杀死。

然后出现在庆典的广场上。

那将是恶魔对天使的一场宣战。

他没回答天使的问题，而是缓缓坐在天使身边，抚摸上天使纤细脆弱的脖颈，在那上面蔓延出的黑色花纹上停留。

邪恶的气息，与他相同的邪恶气息。

“我们之前见过？可我为什么不记得你？”格雷斯特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山谷。

云素只觉得意识昏沉，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水流将她淹没，白葡萄的香气，皮鞋走在地面上的声音。

突然她听到啧的一声，是格雷斯特在他身边走动？

云素艰难地抬起眼皮，她的意识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气球，被一根细线牵着，却轻飘飘的。

格雷斯特察觉到她醒了过来，缓步向他走了过来，他头注视着云素，露出一个绅士般的笑容：“你醒了，把你打扮成这副样子花了我一些力气，不过我很满意。”

巨大的玻璃容器容器中，一只被肢解又重新缝合的天使浸泡在透明液体中。

天使像是被拼凑起来的布娃娃，一半是天使的白色翅膀，另一半却是漆黑的羽翼，她原本天蓝的瞳孔有一只变得血红。

突然，观赏自己作品的格雷斯特脸色难看起来，不过片刻又对着云素露出一个笑：“有虫子进来了，我去处理了他们，之后和大家一起分享你。”

云素感觉有人敲门，她顺着格雷斯特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在半开的门外面看见了一只熊？

玩偶？

这个世界似乎有些奇幻？云素好笑地想，她还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不知道被肢解，拼凑的七零八落的天使就是她。

她只觉得身体很奇怪，像是她的又不像是她的，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皮肤下蠕动，在她血管里啃咬，像是她身上生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