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当晚,刘永辉本想让孙子留下来过夜,但刘涛说自己第二天要去打球,就不住了。走出门后他又从外面折返回来说:“爷爷,我球鞋坏了,你帮我补一下好吗?我明天打球的时候要穿。”
当时自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事后他总是想,那时孙子是不是在潜意识里暗示自己把他留下来?要是当时真的那样做了该多好。
刘涛遇害后,王秀梅才知道自己在孙子心中有多重要。去学校办手续的时候,老师把一张刘涛填写的表格拿给她看,在紧急联系人一栏里,刘涛写的不是爸爸妈妈,也不是姑姑,而是既不会说英文、也不会开车的自己的名字。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刘筠万万没想到,自己外出游学只有短短一周,归来时已经家破人亡。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离开多伦多前没有好好跟家人告别。
走之前一天晚上,她和妈妈拥抱、互道晚安,但弟弟和小姨已经睡着了,她就没有去打扰。爸爸送她去机场时,别的孩子都和父母恋恋不舍地拥抱,只有她垂着双手——青春期的她天真地以为,自己一周后就能和家人重聚了,没有必要这样。
谁料自己回来时已是天人永隔,一家人再也不能见面了。
她伤心悔恨,泪水再次涌出了眼眶。过了好一会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哽哽咽咽地问道:“我爸爸去哪儿了?”
刘媛和徐彬不想让侄女太伤心绝望,不敢把最坏的结果告诉她。
刘永辉强笑着说:“爸爸失踪了,警察正在寻找他。”
“爸爸失联已经两天了,他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
王秀梅面带泪痕地安慰孙女道:“不会,好人有好报,爸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这几天,刘永辉和王秀梅忙着准备儿子的赎金,他们把家里能用的老本全都取了出来,总共凑了三百多万,只等歹徒一打电话来,就乖乖将其献出,换儿子一条性命。
可是等了十几天,这通电话始终没有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