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对面放了三四张软垫。
小烛叠好被褥,理顺衣裙,挑了最外侧的垫子坐下。
“那个……你不用休息休息?”她轻声问。
林沐濯停下笔,面目冷肃地看着她:“你喊谁那个?”
少女的十根手指顿时纠缠在一起,微微感慨道:“事到如今,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以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他的注意力似乎全放在批阅上,刚一说完复又笔锋滑动游弋于纸面。
眼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小烛心念一沉,竟凭白生出些许赌气成分,故意挑衅地问:“那我叫你白先生,你敢应吗?”
此话必然涉及他的痛脚。
林沐濯总算舍得放下手里的笔,双掌虚握成拳,置于书案两侧。
军人的背脊就像陡峰上的梁壁,宽阔、坚挺、一丝不苟。他端坐在那里,那里就自成一脉,山峦雄壮。
这么看,林沐濯与白修罗之间也不是完全找不出相似之处,至少他们两个都极度自律,也都气场十足。
“你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
他板起脸的形容尤其吓人,小烛不敢再挑战,乖乖说道:“我从城里来的路上看到许多灾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他们当中肯定有一些是你和军士们从前方辛苦救下的。可是历经艰辛进了城后,灾民却只能忍饥挨饿甚至一命呼呜,那你们这般尽心尽力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