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按着顺序来,总会轮到她腾出功夫去气闷去哀怨的,只是上天连这点最平凡的反应都吝惜留给她。
“夏荷,你平时和小烛是最要好的,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这几日,柳蓁一直在想她爹来的那天说过的话,虽然她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但似乎只有那样才能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把这些话憋在心里,反复思量、推演,想从中找出别的可能,但结果却是越想越心寒,她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小烛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问问夏荷,兴许能有新的体悟吧。
夏荷以为柳蓁在问她小烛勾引姑爷这事儿,认真地思索一番,答道:“小烛实心眼儿,做事直来直往。也许她对姑爷是存了点小心思,可夏荷还是觉得她不会背着小姐做那种事。”
“那你认为是夫君……”柳蓁也不是没怀疑过苏儒丰,但他那样的人,何苦为难一个小丫头呢!
“姑爷也不像贪杯好色之徒,这件事会不会另有隐情呢?”
说来说去,还是说回原点!
隐情是什么?
柳蓁绞动十指,面色苍白地问出她最害怕的那个可能:“你说,小烛会恨我吗?”
夏荷骇住!
她停下手上动作,扶住柳蓁的腿,颤声道:“小姐说的什么话?您怎会这么想?小烛对小姐的衷心和关切大家都看在眼里,就连秋菊都觉得自己错怪了她。您可别因为一时误会就胡思乱想啊!”
夏荷跟小烛的交情始于四岁的她刚入府。
那时,夏荷九岁,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伶俐丫环了。
小柳蓁把人儿带回来后就丢给夏荷照看。
泥娃娃,洗身子的水都换了好几缸。
在一个全新而陌生的环境中,小烛又新奇又害怕,新奇时会攀着她胳膊偷偷抬眼望,害怕时躲到她身后抱着她的腰。
她跟在她屁股后学端茶送水,学铺床叠被,就是不知道那一套谄谀献媚的鬼话是打哪儿学来的。
春桃姐姐为此还总怀疑她另投了别个师傅。
鬼机灵鬼机灵,那个天真爱笑一根肠子的丫头会反主?
打死她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