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正是新帝登基的头几年,宝座不稳,江山动荡,作为赵麟的臣子兼挚友,柳仕元每日劳心劳力极尽辅佐谋划之能事,回到府中往往疲惫困乏不堪。
偏偏小柳蓁娘胎里就病弱,柳仕元为她遍寻名医,可大夫们的答案总是千篇一律,什么虚邪入体要用心将养,然后开出一个又一个药方,喝的小柳蓁更加面黄肌瘦。
最后实在没法,听了一个算命的话,把小小的孩童送去庙里寄住。
说句良心话,送柳蓁去清阳寺,固然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可柳仕元当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还不见好,那便全当孩子随她娘去了,这个世上再无牵挂,他也能更加投入到国事中去。
柳蓁在清阳寺一待就是三年,这三年里,柳仕元来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情况下都只派丫环送些吃食穿戴或者小玩意儿什么的。
孩子在最需要爹娘疼爱的年纪,娘没了,爹光顾着国事,又有谁会真正爱护她?
柳仕元每每想起往事,心中对唯一的女儿总是充满愧疚,但自古有云“忠孝难两全”,既然他选择了大国,就只能牺牲小家。
柳忠不愿主子老是沉浸那些叫人难受的憾事中,遂转了话题道:“相爷,您这阵子总邀小苏大人来府小坐,朝中已经有人议论纷纷。”
“哼!”柳仕元撂了瓷碗,不耐烦地问:“那些人又嚼什么舌根?”
“他们都说……相爷您想跟苏大人结亲家。”
“是又如何?”柳仕元理所当然道,“初华公主的婚事已经定下,皇室之中再无适婚女子。老夫为自己女儿择个佳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呃……话虽如此,但小苏大人毕竟是初华公主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