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阎王府
木子一改平日的沉稳快步在地府穿行,快走到药阁的时候又加快步子小跑了起来。
猛地推开门,先是迅速查阅了桌上的册子确认最近有没有药品的出入,确定没有之后,又轻车熟路的绕过一个又一个柜子走到尽头,上面琳琅满目的药品,每一瓶上面都细心贴好了序号标签。
在看到面前贴着‘4389’的瓶子数量时,木子瞬间呆愣在了原地,嘴里喃喃道:“明明是三瓶的,怎么只有两……”
“放错了,是放错了。”木子一边做着自己的心理疏导,一边快速的清查着这房间内所有的药品。他必须找到那瓶消失的4389。
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三四趟,最后木子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眼神涣散。他怎么也找不到‘4389’。
“药阁不是常人能随便进入的,蛊蚁也一直躲在暗处……”正呢喃着,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什么是如此慌张。”西南阎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走进来一个瘦瘦高高的拄着拐的老人,在他的额头上有一条浅浅的疤,眼眶深凹,却并不深邃,眼神中无端透露出阴狠。
一听见声音,木子便下意识站了起来,嘴巴微张,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要从何说起。
“今日为何如此反常。”西南阎王站在木子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子,然后又说道:“拿一瓶4389来,今日有了些新的想法。”
木子心下一沉,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西南阎王面前单膝跪下,说:“是属下失职,原数3瓶的‘4389’无端失窃了一瓶,属下认罚。”
西南阎王微微低头看着木子跪在自己面前,眼里的神情让人猜不透看不清,只是微微开口说道:“无错。前几日你不在,我来这拿了一瓶走,忘记和你说了。先起来吧。”
木子猛地一抬头,眼中的神情不是‘原来是这样’,而是‘竟然真的是你’。
“为何还不起身将我所要拿来。”西南阎王的声音带着些愠怒,木子这才从错愕中惊醒,迅速站了起来,走到刚才的位置上拿了一瓶‘4389’回来双手递给西南阎王。
目送西南阎王走后,直到已经看不见身影了,木子才晃了晃身子,双腿发软的瘫坐在了地上。
在木子看来,西南阎王除了平日里爱研究些新奇的毒药,处理案子的方式阴狠了点之外,他一直都是个做事一丝不苟的,爱民的阎王。古时君王谁又没有用过狠厉的手段。但是跑到别的地域投毒这种事情,他是一定做不出来的。
木子抬头看着这地府天上的一片昏暗,思绪朝远飘去。在生前,在做了锦衣卫之后,师傅便常常在自己耳边说道,一个人心里要有一个原则,那便是忠。绝不可做不仁不义的事情,有恩就要必报。
洪武十八年,自己来到地府,以为自己便和所有人一样,无论生前如何光鲜亮丽,死后也只是一具虚无缥缈的灵魂而已。直到西南阎王出现,将自己收编任命鬼探,教自己制药养蛊,告诉自己即使是死后,生前的仁义礼数仍然受用,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恰恰相反,我的人生才正式开始。
西南阎王就像木子的老师一样。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木子对西南阎王的一直带着崇敬,也一直坚信不疑,西南阎王就是最适合做阎王的人。所以在路玥这样一个无名小卒突然声名鹊起成为‘准阎王’的时候,他是嗤之以鼻的。
可是这样一个自己崇拜了数百年的‘偶像’,却成为了为了上位而不惜投毒的最大嫌疑人,他有一万个不相信,可是如果事实…..
肖可!木子突然从地上坐直了身子。一定是肖可趁西南阎王做药时窃取了。
木子撑着膝盖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大跨步的朝门外走去。
他要找到肖可,只要肖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西南阎王就还是自己心中最‘生命的君主’。
可是肖可会在哪里。木子找遍了西南地府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一个戴眼罩的人。
南府!
木子又风风火火的跑向偏门,大手一挥打开了南府的门,这个门他极少走,会跑到西南来的南鬼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