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因为跟踪更改路线,但是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人在跟踪他们。”
钟白昼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樊团长,你有什么打算?”
“很正常,我想得到的,尉迟阴阳大概也能想得到。”樊易天眼眸中的猩红之色更甚:“有的时候,要想胜过敌人,就要比敌人更疯狂。”
钟白昼那边没了声音。
半晌,钟白昼的声音传出:“樊团长,对百姓出手是严令禁止的。”
“我当然知道。”樊易天淡淡道。
尉迟阴阳的车加快了速度。
“有六辆轿车进了机场旧址。”钟白昼的声音传来。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第一种可能吗?”
“大概是美国的那些间谍之类的,不出意外的话只是挡箭牌,不要轻举妄动。”
樊易天说道:“我们的目标不在于这些小鱼小虾。”
“轿车里有华夏人。”
钟白昼突然这么说道。
樊易天动作一滞:“有华夏人?”
“是。”
钟白昼的声音冷了下去:“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
“嗯……”樊易天揉了揉眉心。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确定都是华夏人?”
“看上去是这样的,我们的人到现在还没露面,无法确认。”钟白昼这般说道。
“那两个孩子多大?”
“一个看上去也就五六岁左右,是个小女孩,个子不高,目测行动能力不强,捂着肚子,似乎是受了伤。”钟白昼说道:“另一个看上去要大一些,十一二岁的年纪,小男孩,个子高一些,但是膝盖似乎受了伤,行动能力估计也要受限。”
“那个小女孩似乎也受了伤,她那只手捂着肚子……”钟白昼骂了一句:“妈的……这帮狗杂碎。”
“这帮杂种让埋伏的兄弟们现身。”钟白昼咬了咬牙:“他们说再不出去,就会杀死人质。”
突发状况中的突发状况。
有孩子。
樊易天微微闭上眼睛。
如果现在让埋伏在旧址的那群人现身的话。
一定会有伤亡,那两个孩子还有女人都不一定能活得下来。
而且尉迟阴阳一定会转换位置——以他的小心程度,一定会通过某种方式,死死地观察着旧址的任何一个角落。
旧址有人,以他的智商和谨慎,肯定不会去新的机场尝试了。
困兽之怒,可能会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这市内的市民……
到那时候,牺牲的可就不止这三个人了。
但是如果不现身的话,尉迟阴阳可能真的以为那里没有人,按照正常情况,进入包围圈。
牺牲的是三个人。
拯救了谁呢?
有可能拯救了整个城市。
也有可能谁都没拯救。
相同的结果就是,牺牲掉了三个无辜的人。
两个小孩,一个女人。
他们可能是一家人,过着自己安稳的生活。
他们只是好好地活着,可能是那个小女孩想多吃一根棒棒糖。
他们做错了什么呢?
他们什么都没做错。
为了这些所谓的大义牺牲他们,是正确的吗?
以前樊易天觉得,这种事情非常容易选择。
少数死掉,多数留下,这是再明晰不过的事情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要是再听到谁说这种话,自己一定送他四个字。
去你妈的。
这种时候两边的选择不是天平。
而是不等号。
不等号的两头没有重量,没有数量。
只有两个字。
生命。
你要为了哪一边的生命,将对方的生命归零。
那一家人可能做梦都没想到,他们拼命求饶没有用。
那母亲哪怕跪在地上将脑袋磕碎,乞求他们饶自己女儿一命,没有用。
真正能决定是否饶他们一命的人,就在他们对面隐藏着。
只要他们站起来。
他们就能活。
那个小女孩就能跟自己的妈妈和哥哥一起手牵手离开这里。
这些思绪仅仅在樊易天脑海中徘徊了几秒钟。
他睁开眼:“隐蔽好。”
钟白昼那边沉默了一会:“是。”
这样的决定总要有人去做。
如果大家都狠不下心来,那就由他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