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胳膊肘拄了拄宇文轩的腰。
“别紧张。”
樊易天将酒杯举到桌子中间,淡淡道:“老刘在天上看着咱们呢,我们能挺过去的。”
宇文轩抬起头,瞥了樊易天一眼,将气叹在酒中。
他举起酒杯,首先碰上樊易天的杯:“说得对,咱们这一路走来,福大命大的,什么事能整死咱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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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能不说死字,我也许能更放松一点。”
曲无默撇了撇嘴,举起酒杯。
闻人墨染抿了抿嘴,举起酒杯。
酒水因为她手的颤抖洒出了一些。
“不怕。”
樊易天微笑着,眼神紧盯着酒杯,淡淡道:“有我呢。”
“真是怀念啊。”
寻石毅将目光从樊易天那桌上转了回来,咂嘴道:“想当年,咱们上战场的时候,那一个个紧张的。”
“是啊。”
坐在寻石毅对面,一个名叫吴迅鹏的年轻军人抬起头来,嘻嘻笑道:“你都快要吓尿裤子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吴迅鹏!你给老子滚远点!”
寻石毅眼睛冒火:“老子尿裤子?你还在这血口喷人!”
“破防了,看看看,让我说中了吧?”
吴迅鹏咧着大嘴笑着,转头看向闵怀生。
闵怀生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咧着小嘴,呲着一口小白牙。
小女孩身边,是一个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盘着头发,她看着被自己牵着的小女孩,满眼幸福和爱意。
闵怀生就这么看着妻子和女儿的照片,傻笑着,一边看一边喝酒。
“看看老闵,你都快要拿照片下酒了。”
吴迅鹏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扒拉开想去看闵怀生手中照片的裴峥嵘,笑骂道:“老裴!我可警告你啊!你别老打我未婚妻的主意。”
“滚蛋。”
闵怀生笑骂道:“老子一脚给你踹出去得了。”
裴峥嵘也跟着帮腔:“说的就是,我可告诉你啊,老吴,你也不想想你今年多大岁数?你都二十六了,我呢,我才二十二,我告诉你,十八年,老子等得起!”
“卧槽!决斗吧!”
“拔剑!来!把剑捡起来!”
闵怀生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老子真想给你们两个塞到垃圾桶里哦。”
宁浩武默默地喝着酒,脸上带着笑意的看着这两个年轻的孩子玩闹。
“你说他俩谁能给谁先撂倒?”
“我赌十块吴迅鹏先趴下。”
“不可能,老裴先倒!我赌二十!”
“跟你二十!”
“我押一百我赢!”
“卧槽,这还有跟着上场的。”
……
夜,深了。
繁星璀璨,星河洒在樊易天泛着一抹金色的眼眸中。
这是以前高科技的大都市里,不曾有过的景色。
他坐在升旗台下,看着天空已经有一会了。
手中一个字都没动的遗书,被他用手压在地上。
“喂,我说……”
地有些无奈的声音传来:“你们人类就对遗书这东西那么敏感吗?这都快一个小时了,你一盒烟都要抽没了吧?”
樊易天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轻轻地指了指灯火通明的宿舍方向:“大家都睡不着。”
“这东西,真的轮到自己来写了,才明白,有的东西真的背到了自己身上。”樊易天弹了弹烟灰,淡淡道:“在此之前,说什么自己能感受到之类的话,全都是扯淡。”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脑袋里好像塞了一团浆糊,一点思绪都捋不清。
脚下,已经堆满了踩灭的烟头。
樊易天看了看团长宿舍的位置。
同样灯火通明。
为了减少新兵的死亡率,包括临时上任的宁浩武,五位团长都在连夜讨论着作战计划。
樊易天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
他微微张开嘴巴,想要吐个烟圈,但是烟气刚刚吐出,就被晚风撕扯的支离破碎。
这也许,就是他的父亲,以及刘晓天,李栋梁曾经感受过的心态。
下一次回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会是什么模样呢?
下一次,自己还能回来了吗?
樊易天将被风吹皱的遗书摊平,拿起笔,写下第一行字。
他要了两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