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的水泥柜台上坐了一溜的人。
这些家伙一边晃悠着腿一边山南海北地扯着闲篇,供销社于经理的玻璃花眼此时更加的白了,不时用大白眼看着这些奶黄子。
一个不知道哪个队的人骑着自行车在供销社面前停了下来,进屋掏出一张五毛的票子。
“老于!来盒白生产。”
于经理低头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捣鼓出一盒白盒烟扔给了对方。
那人拿着烟当场开封从里面抽出一支。
并没有立刻点火,而是先拿到眼皮底下左看右看,最后似乎找到了瑕疵初。
是烟支和过滤嘴的结合处,有一块滤嘴皮蜷了,没有和烟支粘合在一起。
这人用手指盖把卷曲的那块滤嘴皮扣出来,然后沾点涂抹沾在了烟支上,这才划火点烟。
唐枫突然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竟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完了对方沾烟皮的全过程,贱不贱呀!
天气预报说是小到中雨。
天气预报员播报天气预报的时候肯定是喝了假酒了。
这是小到中雨?
供销社外面雨哗哗的下个不停,地面已经开始趟流了,你家小到中雨是这个样子?
程远安如果骑着自行车到公社坐车,这怕是要变成落汤鸡了。
这种天气除了打麻将打扑克,再就是回家睡觉了。
唐枫不喜欢赌钱,也就没跟着梅斌他们到前街去玩,而是回家进了厦子。
他家的厦子棚顶原来是油毡纸,去年他家买这栋房子后把原来老旧的漏水的油毡纸换了,现在的厦子一点也不漏雨。
唐枫躺在他昨天才搭建的临时床铺上,雨点落在油毡纸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听着非常惬意。
他是那种喜欢雨天多过晴天的人,雨天他就会感到身体的感官舒适异常。
尤其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天快黑了,母亲喊他起来吃饭,他才从梦中醒来。
吃完饭,他把今天早晨宫主任说得关于房子的事情向父母说了一回。
“这意思就是咱家的房子批了呗?”
“这就是批了,但被这场雨给耽误了,否则说不定土地管理人员都来现场测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