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微微拱手,坐下与吕布同饮数杯。
吕布见他眼神闪烁,似乎有话可说,但又碍于貂蝉在旁,难以开口。
“公台,此间又无外人,有话尽管道来。”
陈宫迟疑一会,笑道:“将军,我只是来的路上,瞧见一件有趣之事,想说予将军听。”
吕布来了兴趣,心想正好助助酒兴,道:“公台且与布说说。”
陈宫道:“来将军府途中,见一军士,站于高树之下,欲以弹弓,弹高树之雀。
吕布眉毛一扬,道:“麻雀身小,食之无肉,何不挽弓射雁,方显男儿血色。”
陈宫笑道:“雁飞翔高空,非将军之力,岂能射中,军士弹雀,只为充饥尔。”
吕布却一脸鄙夷,不屑道:“男子汉大丈夫,当挽弓射鹰,岂甘为口腹之欲而弹燕雀?”
陈宫继续道:“将军神勇,能开近五百斤弓,非常人能及。而那军士力气不继,却百发百中。”
吕布嘶了一声,问道:“既能百发百中,也是一能。”
陈宫道:“起初我也惊叹,但旁人却笑之。一问之下方知,那军士以随珠为丸,弹射麻雀。”
吕布听罢,哈哈大笑道:“这军士愚蠢,以随珠弹雀,岂不是得不偿失?”
陈宫肃然道:“将军志在天下,当以挽弓射鹰,征战天下。如今却贪图蝇头小利,弃天下而求苟安,岂不是那随珠弹雀之辈。”
吕布脸色骤变,手中酒爵重重掷地,怒道:“陈宫,你敢辱我,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陈宫面无惧色,起身拱手道:“将军,如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有吞吐宇宙之志,扫荡八荒之心,若放着这头雄鹰而不顾,要去歼灭其他燕雀,以求温饱,迟早祸及自身。”
吕布听罢,怒色渐消,道:“公台,有话直说。”
陈宫道:“当今天下,群雄逐鹿,而曹操拥护汉室,伺机步步蚕食,不可不防。若让其壮大,又有天子为其靠山,天下便是他囊中之物,将军可知?”
吕布道:“我岂会不知。只不过如今我兵少将寡,难以匹敌,唯有暂且投之,伺机而动。”
陈宫道:“将军,曹操志在天下,故意挑起争端,让我们相互竞食,彼此消耗,他便可坐收渔利。刘备新败,曹操分予粮草兵马,分明是牵制将军。如今封将军徐州牧,不过是让将军放松警惕。”
吕布嘴角露出傲色,道:“刘备拥数万人马时,我尚且能击之。如今区区数千人马,何足道哉。况且刘备如今受封豫州牧,我若攻之,便是公然以朝廷作对,那曹操岂会给我钱粮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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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思索片刻,道:“将军,若曹操真给钱粮,其子当如何处置?”
吕布道:“当然是放其回许昌。我留他何用?”
曹昂好歹是天子使臣,若将他扣留,便是对大汉天子的不尊。
陈宫道:“将军,我有一计,可既得钱粮,又不使曹操生疑。”
吕布拍案大笑,道:“知我者,公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