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后悔的话，菲利普也是想要再来一次的。

他就自私了一次，将那个他一见钟情的姑娘，他心中恍若森林中的仙女，林间的精灵，他视作女神的姑娘带到了人间。

他不知道罗伊娜的身份，更加不敢去探查，他知道，如果罗伊娜找到自己的家，那么他就不可能留下这个姑娘了。

当初，他就这么自私了一下。

然后，他让自己心爱的人，落到了今天的地步。

菲利普小声地，很小声地，在罗伊娜耳边说：“对不起……”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渐渐从罗伊娜耳畔消失。

罗伊娜失声了好长时间，她能感觉到自己耳畔失去的声音，能够感觉到菲利普渐渐冰冷的身躯，可是即便如此，菲利普依旧死死抱住罗伊娜，就算他的呼吸停下了，他的手也没从罗伊娜头上移开。

有人丢过去了一个火把，火把一开始落在菲利普的头上，又滚落在两个人身边，它落在雪地中，泥泞的被各种混乱的杂物早就弄的一团脏乱的雪地中，火把只是最后爆炸一样扑腾了一下，便熄灭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把柴木丢过去！烧死这个女巫！！烧死他们！！！”

很多响应了这个话，人们纷纷从家中抱出了过冬的木柴，然后朝着被包围的三个人身上丢去。

罗伊娜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

她听到一个怯怯的声音。

“妈妈？”

海莲娜醒了。

她开始哭起来，小孩子的哭声有些尖锐，至少罗伊娜现在不想听到这个声音。

她甚至在想，如果海莲娜不是一个巫师，是不是今天的噩梦不会发生，是不是他们还是城堡中那个彼此隐瞒，又彼此依靠的夫妻。

罗伊娜眼前一片黑暗，她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要停滞了，窒息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去了一片深海中，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苦涩的海水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