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哈哈大笑,但她的眼神里看不见得意,看不见满足,只有痛苦和不甘,以及怨恨。
她面对着天花板,嘴唇颤抖地说了一句:“您为何不愿来见我?”
说完,爱达拿起一把匕首。
那一幕,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似曾相识的既视感,但是我当时没能反应过来,等我意识到情况不对时,爱达已经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
接着,无脸的神像发出悲凄的恸哭,血泪从它的眼夹缝里溢出,爱达随之哈哈大笑,她双眼瞪大老大,癫狂的笑容跟雕刻一般僵硬在脸上,令人毛骨悚然。
被我抱在怀里的安妮莱斯也在这时抓紧我的衣襟发出凄厉的尖叫,她的血从她手上的血痕溢出,源源不断地被无脸神像吸走。
即便我用外套包裹她的伤口,她的血还是在我手中流逝。
在痛苦中,安妮莱斯的目光逐渐失去光彩,她用最后的力气抚摸我的脸,告诉我,遇到我,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然后,她的手就缓缓落下。
我当时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焦急,恐惧,难过和慌乱让我一度失去静下来思考措施的理智,我拾起朗基努斯之枪用力砸向无脸神像,枪刃沉重地将神像刺穿,可即便如此,安妮莱斯的血还是不断往外流走,似乎不吸干她的血,神像不会停止。
血一旦被吸干,安妮莱斯就会死,唯独这件事,我绝对不希望看到,也绝对不允许发生,我不明白为何很多爱情故事总喜欢以悲剧收场,作者认为那样的爱情凄美,可失去另一半的爱情就算凄美也无法打动人,之后令人觉得惋惜和意难平。
我讨厌悲剧的爱情故事,因此我绝对不会让这份幸福从我手上溜走,我不要我爱的人就这样离开,我们还应该有更多的时间,假如世界没给我们时间,我宁愿和她共享最后的时间,这或许是我的自私,同时也是我的愿望。
我拿出一条黑绳,把我左手和她的右手缠在一起,她用虚弱的口吻问我这是要做什么,我说,这是我又一个旁门左道,我不会让她孤独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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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我念了一段咒语,然后从她身上摸出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腕,和她手腕的血痕重合。
安妮莱斯喊我不要做傻事,不要为她这种人消耗自己的生命。
我说已经晚了,我已经念好咒语,我会为她承受另一半痛苦,并且为她承受另一半生命,即便我知道自己的寿命不如她的。
她哭着说我太傻了,傻得她都无法直视,说这就是我的温柔,就算我自己不想承认。
我俩的血交融到一起朝神像飞去,被神像全数吸收,以此同时,我感觉手腕仿佛被灼烧,痛得让我不禁眉头紧皱。
安妮莱斯搂着我的肩膀,靠在我怀里,问我,如果我俩死了,会不会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化作蝴蝶?
我好奇她居然知道这个,她说我太小看她了,她活了两百年,世界名着都读个遍。
我表示我们最后不要化作蝴蝶,因为我对蝴蝶啊,小鸟啊,这些飞的东西有点抵触,觉得恶心。
她责怪我到了这种时候,就不能浪漫一点吗?
我说变成蝴蝶没有意义,要是被某个调皮的小孩抓了,我们就一辈子见不到面了,还不如一起变成风,变成水,变成阳光,变成雪,无论到哪,我们都在一起,她中有我,我中有她,我们每天手牵着手遨游世界,一起感受世界的变化,见证时代的变迁和目睹文明的未来。
安妮莱斯笑,说这确实是最美好的,说完,她抬头吻向我,我也吻向她,我俩紧紧地拥吻到了一起。
最终,我还是死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