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家人在的空屋子还算是家吗?
不想……回去了。
她卸力靠在一棵粗壮的香樟树旁,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发愣。
雨水落在她的眼眶里又流下,分不出流下来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月向上高高的扬起头颅,露出了脆弱的脖颈,把收回去的太刀拔出来,捏着刀身对准咽喉处就要刺下去。
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生命本无意义,是“我”使生命获得意义。
没有精神活动的生理性存活也叫生命,比如说植物人和草履虫。
生命二字可以仅指肉身,而那个对意义发出诘问的“我”就不只是肉身了,而是我们常说的精神或者说是灵魂。
我不高兴了,指的是精神的我。
我发烧了,指的是肉身的我。
而我想自杀,指的是精神的我要杀死肉身的我。
月的精神已经几临崩溃了。
鹤落山文彦为她设想过如何学会生存的技能、如何与人交流、如何获取知识丰富自我。
却没有设想过自己的离开会对这个孤寂许久的灵魂带来如何激烈的动荡。
捏着刀身的白嫩手掌已经开始往下渗血。
幼小的泽城看到以后急忙跑过去想握住他往下用力的手,却跟五条悟触碰他一样穿了过去。
小孩子在旁边着急的哇哇乱叫,月却听不见他说得任何话。
这是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
月闭上眼让自己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往下用力刺下去。
『不可以自杀!自杀的人可不能和我到同一个地方。』
月像是被恶魔迷住的人突然被教堂的钟声给唤醒了一般,倏地卸力松开了握着的太刀。
是舅舅的声音。
可是他有说过这句话吗?
想回去。
她现在立刻就想回去。
月把握着刀柄把刀收了回去,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