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儿自小便时常生病,所以结婚的事情就一推再推,就是怕误了哪家小姐,白白耽误人家一生。”
秦克礼说的情急处,又猛地咳出声,丫鬟过来拍背缓了半天,脸上才稍微浮现一点血色。
他挣扎着要起身,被秦大帅一把摁下,秦大帅一改严厉,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爹知道,你出生的时候,爹没怎么管过你,导致你年少发烧落下病根儿,这些年,你不想结婚我也从未强求过你。”
“但是,父亲,如若按照沈姨太太说的,那我不结婚岂不就是为了跟嫂子苟且偷欢!”
秦克礼冷眼扫过沈明珠,回头看向秦大帅,一派正言:“儿虽未留洋求学,接受所谓的新式思想教育,但儿自小也是熟读圣人之言,何以可为,何以不可为,儿从不敢越雷池一步。”
话说得有些长,他又开始猛地咳嗽起来。
秦大帅心疼他刚醒,想让秦克礼休息休息,这件事先缓一缓再说。
但秦克礼犟劲儿也跟着上来,非要把话说完。
“儿在商会工作,虽然只是个小买办,但从不敢背恩忘德,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如今终于升为商会副会长,商会为了体谅我身体不行,就将办公地点改在离家不远的和煦茶楼二楼。”
“父亲若是不信,大可叫商会会长来,一问便知真假。”
在场所有人愣了下,大家都知道和煦茶楼的位置,就在司南枝赈灾粥棚的对面。
如此一来,秦克礼经常出现在司南枝施粥棚那里便有了合理理由,至于他今天为什么会倒在司南枝院子门前,也一样有了合理解释。
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司南枝缓缓吐了口气。
然而,秦克礼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沈明珠:“沈姨太太,刚刚你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自信跟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你进沈家门前,我连你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你张口就污蔑我和嫂子的关系,不知道是何居心。”
他抬头迎上秦大帅的目光,言语恳求:“父亲,沈小姐口口声声说嫂子跟革命党有关系,但海城谁人不知,嫂子一心赈灾,甚至拿出自己的体己嫁妆,买米买面,吃穿用度节俭到极致,身上的衣服还是三年前的样式。”
“就连我日日在商会,都能听到不少同僚对嫂子的赞赏。说她心中有大义,我们秦家娶了这样的儿媳,真不辱父亲您一手建下的英雄豪杰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