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
雍齿最终决定不杀刘邦的家人,包括现在还在跟随刘邦士卒的家属,他一个也没杀,只是将他们关进了牢中,防止他们逃走。
这一切,都归咎于审食其的功劳。
雍齿站在刘喜的卧房中,看着案台上制好的火药跟诸葛连弩,并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
“这些东西,刘季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雍齿仔细端详着,特别是那把诸葛连弩。
诸葛连弩在之前沛县保卫战的时候,他就使用过。在他见过所有的弩箭中,诸葛连弩的威力,在他看来,是最强的。
“可惜啊可惜,刘季,你这个人,从出生便注定了就是一条贱种。”雍齿喃喃自语,他拿起手中的诸葛连弩,对着远方便是一射。
只听得啾的一声,锋利的箭矢在这一瞬间就射了出去,不论是手感,还是箭飞出去的速度,雍齿都感到特别的满意。
“既然你是贱种的命,那么你做出来的东西,我就替你消受了!”雍齿面目狰狞地说,即便这四周并没有人。
他将诸葛连弩轻轻地放在了案台上,生怕将它们弄坏。他虽然有了图纸,也有了成品,可是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兄弟们,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他们只会用,却不会制造。
他又拿起刘邦做好的火药,那是一个非常小的小家伙,他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貌似那天秦军最后一次攻打他们的时候,似乎就是这玩意将秦军吓跑的。
“可是,这家伙该怎么使用呢?”
雍齿仔细打量着,若是刘邦在这里,定会笑他是个原始社会来的野猴。
其实,雍齿的模样也确实长得挺像的,满脸的胡茬,浑身肥硕的肉,他身上的肉,只不过比樊哙的要小了一些,不过他的力气,丝毫不比樊哙小。
雍齿又看了看图纸,可图纸上只是说了这家伙怎么制造,却没有提到这种东西到底该怎么使用。
“主公,主公!”审食其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激动地看着雍齿。
方才雍齿的那发箭矢,差点就射中了他的眼睛,所幸的是幸好没有射中。
雍齿回头,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审食其。
“主公啊!”审食其激动地说,“那刘季,派人走了,如今只剩下萧何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守着,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走了?”雍齿歪着头,看着审食其,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不来攻打我啊?”
“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希望吧。”审食其用恭敬地的口吻说,这是雍齿比较喜欢他的一个地方。
“他的家人不要了?”雍齿看着审食其,问,这句话既是问他自己,也是问审食其。
审食其盯着雍齿的面庞,望着他疑惑地表情,他的心中立马有了对策:“主公啊,那刘季,他本来就不是个东西啊!”
“您想想,之前在泗水亭,我们与他争夺水源的时候,他就是用奸计打败了我们;后来,在攻打沛县的时候,他也是用奸计打败县令的。”
“由此说来,他的品行非常不端,不管怎么说,反正我审食其是看不上他这种人的。”审食其一脸媚笑的看着雍齿,“若论要在您和主公两人选一个人,那我审食其,自然是选您这种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大丈夫!”
雍齿哈哈大笑,拍了拍审食其的肩膀:“还是你小子会说话啊!”
“来,你今日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情想要托付给你。”说罢,雍齿拉着审食其,走到了刘邦的案台前,指着案台上这一堆刘邦做的东西,说:“这些东西,我想要把它做出来。”
“之前我们缺材料的时候,没有地方弄,况且我们的人手都忙着攻打秦军去了,根本就无暇顾着这些。”雍齿自豪地说,“如今我们有了自己的兵马,也有了周市的增援,我们现在完全可以做这些东西了。”
“这......”审食其望着案台上的东西,眼神略微的迷茫,这些东西他见过,之前刘邦还是沛县的主公时,刘邦就喜欢带着兄弟们去做这些东西。
不过,审食其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说:“主公,这些家伙,做他们有什么用啊!”
“哈,蠢货!”雍齿的表情变得更加得瑟起来,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审食其的头,并未用多大的力气,然后他又搂住审食其的肩膀,说,“如果我们将这些东西做出来,我们今后,就不必再依仗周市了!”
“我们可以用这些东西,去攻打诸侯,等到诸侯全部被我雍齿灭亡的时候,到那时,我雍齿再称帝!”
审食其一听,惊讶的问:“这,这家伙的威力真的有这么强大?”
“我骗你干什么!”雍齿说,“你审食其,现在可是我雍齿的亲信。”
“等我哪天做了皇帝,你审食其,就是我雍齿的丞相!”
审食其轻微的点点头,对雍齿的话,直觉告诉他,他不能全信,这并不是因为雍齿这个人不讲信用,而是就雍齿这个性情,在他看来,迟早得摔跟头。
“臣,叩见陛下!”审食其迎合,“那,城外的刘季?”
“诶,审食其,这就是你胆子小了,刘季都带着兵马去别的地方征战了,他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我们这头?”
“是啊!”审食其露出豁然开朗的神色,“陛下,臣真的佩服您!”
“好了好了!”雍齿笑得简直合不拢嘴,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你来看看这张图纸。”
雍齿将一张图纸交给了他,这张图纸上面记录着是有关制造火药的方法。
审食其接过雍齿手中的图纸,并将图纸打开:“硫磺,硝石,碳......”
“这?”审食其一脸茫然的看着雍齿,浑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家伙。
雍齿之前跟刘邦待过一段时间,所以对刘邦画的这些图纸,还是比较熟悉的,他将案台上的那枚小家伙交给了审食其,说:“审食其啊,这就是图纸上的这个家伙,你还记得那日秦军最后一次是怎么退的吗?”
审食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雍齿的表情得意地不能再得意了:“就是被这个家伙吓退的!”
审食其心里表示很滑稽。
若是刘邦在此,也会笑他,这只是小孩子玩的家伙,大人们玩的家伙,他已经用完了。
“你不相信?”雍齿看着审食其的笑容,收回了表情。
“不相信。”审食其疯狂地摇了摇头,确实,这么小的东西,放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是无法相信的,毕竟那天的房屋不是倒了一座,而是很多座,在那一瞬间,全部倒塌!
“那主公可否演示给我看一下?”审食其说,“我也好心里有个底!”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雍齿说是这么说,其实他的心里非常没有底,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图纸上的信息,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火药’那两个字上!
而此时,审食其的眼神正好也盯在这个两个字上!
两人双目对视,雍齿率先说:“你是不是看到了‘火药两个字’?”
“是啊陛下,臣的确看到了。”
“你的这声陛下叫的好。”雍齿说,“既然是带火的药,想必我们要用火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