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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西洋人居留地——
“师傅,相传您能随时随地地创作出隽永的诗歌,您能现场露一手给我看看吗?”
艾洛蒂懵懂地眨了眨眼,天蓝色的瞳仁绽出无邪的光芒。
青登抽了抽嘴角,不知该如何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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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璋院的暗中推动下,“在大腕云集的宴席上,青登以一首俳句、一首汉诗力压全场”的逸话,以裂变效应飞速传播着,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一时之间,青登的诗才之名满江户。
众所周知,传闻这种东西,一个不好就会越传越偏。
所谓的“三人成虎”,不外如是。
天璋院本只想借此机会来恶心一下一桥庆喜和松平春岳。
可慢慢的,民众的讨论重心逐渐转移到了青登身上。
刚开始时,还只是说青登文武双全,既能舞剑又能作诗。
没过多久,内容就更迭成了“青登有着超群绝伦的诗才”。
然后,“超群绝伦的诗才”变成“跟曹植一样,有着‘七步作诗’的本领”
这还没完!目前的最新版本,已经把青登吹捧成了比曹植还牛逼的“零步作诗”!是一架能够无视时间和地点地不断产出优秀诗歌的“无情产诗机”!
兴许是因为青登在江户民众心中有着太高的地位了吧,所以江户的市井百姓们都乐于将各种离谱的设定、事迹套到他的头上,而且还真的信以为真,觉得“虽然这种事情很离谱,但若是仁王所为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熟悉青登的人都知道,这些不过只是可笑的无稽之谈——除了木下舞、总司和艾洛蒂。
恋爱脑的木下舞,对青登抱以无条件的信任。只要是赞美青登的传闻,不管其中的内容有多么夸张,她都会下意识地信以为真。
总司不懂诗歌,连汉字都认不全的她,并不清楚“X步成诗”都是些什么概念。
至于艾洛蒂,她就是单纯的烂漫天真了。
青登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总算是让她们仨相信他真的没有“五步成诗”、“三步成诗”、乃至“零步成诗”的能力。
尽管这些传言很离谱,令人啼笑皆非。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青登所创作的……或者说是他所抄录的那两首作品,渐渐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下广泛散布开来,江户的智者们无不对其予以很高的评价,并由衷地相信着——“仁王”橘青登在写诗这方面,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越传越广、越传越烈的“天才诗人”之名,给青登带来了不少的益处。
最直观的益处,自然便是进一步地抬高其名望。
当然,要说没有半点负面影响,那也不是。
简而言之:本就喜欢、尊重他的人,更加地喜欢、尊重他;本就讨厌、嫉妒他的人,愈发地讨厌、嫉妒他。
对此,青登不以为意。
对于前者,他深怀感恩。
而后者……随他们去吧。
若是看我不顺眼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打从跟法诛党结怨起,青登就无时无刻不保持临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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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久二年(1862),12月27日——
“萝卜,我们走!”
“哞哞哞~~”
一人一牛如往常般疾驰在通往江户城的大道上。
再过几天就是就是新年了。
江户的大街小巷在飘满年味的同时,也变得萧瑟了不少。
路人们行色匆匆,或是在忙着购置年货,或是在抓紧时间地找活儿干,趁着这最后的几天,再多挣一点儿钱,争取过一个好年。
在进入上班时必经的闹市区后,青登早已看习惯的光景——对他抱有极大敬意的民众,纷至沓来地拥至其附近——如期而至。
“仁王大人!”
“橘大人!早上好!”
“橘大人!”
……
青登面挂微笑,向着身周的热情洋溢的百姓们挥手致意。
他并未发现……或者说在这样的场合里,根本就没法发现——一名头戴遮蔽面容的低沿斗笠,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布包的武士,藏身在密集的人群之中。
此人的视线紧紧锁定青登的身影,并随着青登的移动而不断地变更站位。
这里乃捱三顶四的闹市区,到处都是人。
出于此故,青登无法纵牛奔驰,速度势必放缓下来。
萝卜此时的速率,慢得犹如散步中的老太太。
少顷,青登和萝卜来到此地最拥挤的地方。
这里的街道两侧站满了支着辆手推车,或者直接将商品摆在地上的小商小贩。
原本至少能并肩跑6匹马的宽敞街道,在这些贩夫走卒的挤占下,宽度变得仅剩原先的一半,非常狭窄。
正因如此,这片区域的人流不可避免地变得稠密起来。
萝卜那本就很慢的速度,进一步地放缓下来。
武士见状,立即转过脑袋,扫视四方。
确认无人注意他后,他悄悄地从怀里掏出一盒西洋火柴。
抽出2根火柴。
“嚓”地擦亮火星。
将燃烧着的火柴塞入布包之中。
紧接着,布包里飞出无数火星。
武士的整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由此可见,他一定练习过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