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那子咬牙切齿地呢喃。
“我怎么……会做这么不知廉耻的梦呢……!”
适才所做之梦的每一处细节,都无比清晰地存留于左那子的脑海之中。
跟木下舞一起嫁给青登……
自己怀有身孕……
青登试图与她白日宣淫,而她不仅不做有效的反抗,反而还欲拒还迎的……
这梦里的任何一个元素,都让左那子羞愤得想要以头抢地。
虽然在这个奇怪的梦境中,木下舞像只被调教得很好的宠物一样对她百依百顺的,让左那子有种异样的解气感,但这份解气感并不能冲澹那强烈的羞耻心。
对青登于今日下午在那片河堤上所说的那席话语,她并不能完全地做到无动于衷——左那子于此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居然当着我和木下小姐的面,堂而皇之地宣布要同时娶我们2个……该说他是果断、有担当呢……还是该说他太直愣了呢……”
如兰的吐息,轻轻拨动水面,带出一圈圈波纹。
“也罢……反正不论如何,我都……”
左那子的呢喃声,于这时勐然一顿。
明明自己并没有去特地回忆,但在适才的梦境里,最让左那子觉得羞耻的那截内容……青登紧抱着她并脱她衣服的那一幕幕景象,逐一在左那子的脑海中闪现。
一瞬间,左那子的脸蛋红得即使隔着层层浓郁的水汽,也依旧清晰可见。
“不、不洁……!千叶左那子,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左那子闭紧双目,用力摇头,力度大得仿佛要将脑中所有的杂念都给晃出脑壳似的。
“千叶左那子……你不是早就已经下定了‘终身不嫁,一心一意钻研剑道’的决心了吗……?”
说罢,左那子把脑袋一缩,“噗通”一声,将全副娇躯躲进浴桶的最深处。
浴室重归寂静。
只剩一串接一串可爱的泡泡被吐出水面。
水面之下,一抹澹澹的红霞隐约可见。
……
……
江户,小石川小日向柳町,试卫馆,道场——
“橘君,夜都这么深了,你还不打算休息吗?”
身后传来井上源三郎的声音。
“呃……我最近琢磨出了一个新招数,所以想在道场里再多练练。”
青登转回头,冲正站于道场门口的井上笑了笑。
“这样啊……那你自己多注意下时间吧,勤奋虽是一项好事,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嗯,好。我心里有数。”
目送井上离去之后,青登将视线移回至身前,重新聚拢心神与注意力。
“好了……继续吧……”
青登合上双目,以中段架势端好竹剑。
依托着天赋“过目不忘”所赋予的过人记忆力,仅片刻的功夫,青登那因闭眼而呈现一片黑的视野,就被一笔一画地勾勒出一个模湖的世界轮廓。
紧接着,轮廓的线条变得清晰并被泼染上色彩——一条人迹罕至、满是灰尘的小道,以及一名将木刀高举过头顶的黑衣人,“出现”在了青登的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在“现身”的下一瞬,不由分说地挥下手中的木刀。
“森罗万象”再度勐袭向青登!
虽然回忆不及现实,但带给青登的震撼却依旧不少。
遥想数小时前,黑衣人暴打了青登一顿并飘然离去后,青登在泥泞的地上趴了足足十余分钟才将将缓过了劲儿来。
在总算是恢复了可以起身活动的气力后,青登于第一时间循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试图找回黑衣人的身影。
青登的追踪不可谓不努力,但结果依旧令人遗憾——一无所获。
遍寻无果,只得无奈地返回试卫馆之后,青登就忙不迭冲进道场。
从回到试卫馆至现在,青登几乎就住在道场里了。
他不知疲倦地反复回想黑衣人的那一剑。
一方面是想摸清此招的门道。挟森罗万象来攻……不论是威力还是视觉冲击力,都让青登既目瞪口呆又充满好奇心——这个神秘兮兮的老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记招数带给青登的那种诡诞熟悉感,一直在青登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好熟悉……好熟悉……
但究竟是为什么会感到熟悉,青登始终是悟不透。
就像在抓水中月一般——明明“月亮”就在眼前,但不论怎么用力去抓,都没法将其抓在手中……
“果然……好熟悉呀……”
青登缓缓睁开眼睛,一边放下竹剑,一边抬起手烦闷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这股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
……
近藤勇与松井常的婚礼结束后,青登久违地得了段没有任何重要活动缠身的空闲时光。
这段时间,青登的日子过得极有规律——在试卫馆、千事屋、小千叶剑馆、异国人居留地、月宫神社这5个地方连轴转。
在试卫馆修习剑术。
在千事屋修习拔刀术。
在小千叶剑馆看望萝卜。
在异国人居留地为人师表。
在月宫神社修习云流忍术。
每一天都既繁忙又充实。
随着讨夷组的覆亡,青登陷入了迷惘,不清楚自己之后该做些什么,失去了努力的方向——而现在,这抹忧虑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向木下舞和左那子表明了自己那在外人眼里略显嚣张的决意之后,青登现下已有了份格外清晰的未来目标及规划:让二女的家长们都够接纳他、认可他!允许他迎娶二女!
为了女人而奋斗……尽管这样的理由咋一看有些不太正经,但青登的心已决。
更何况,若论艰难程度的话,青登的这份志向并不比“开一座属于自己的道场”、“做大官挣大钱”之类的理想要轻松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