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晋山只当没听到,冷笑道:“如果换了您这位同年坐我这个位置,陈大人,你怕是要每夜披甲才能睡着吧?就他那五万猴子,我只出两千精锐,就能杀得他找不到北!”
“咱们说回正事。”
“清流儒将,天下人共仰。我岳某多说几句,不也是为他传颂名声?”
陈到叹一口气,道:“岳将军,你就少说两句吧。朝廷下拨军粮能有三成到你手里,已经是我奔走运作的结果了。我那位同年再怎么折腾,永远就只有一成五。”
岳晋山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道:“我的意思陈大人应该明白,想做点事手上就得沾灰。不沾血不沾灰,就是您那位同年那样。这种人多了,西晋迟早要完。”
陈到抚额叹道:“岳将军……算了,粮仓失火太多,总得处理一下,否则谁都交代不过去。这样吧,岳将军挑两个出来,我来处理,如何?”
岳晋山皱了皱眉,但还是从公文中抽出两封放到了陈到面前,道:“这两个家伙不是我的人,只是想浑水摸鱼,给自己捞上一笔。”
陈到将那两封公文放到桌案另一边,缓道:“朝廷法度体制乃是多年形成,轻易变动不得。这法制下,灰也好血也好,人人手上都难免沾点什么。但沾了东西就是犯了律法,有人想要追查,也是应当的。不过查谁不查谁,那就是本抚的事了。
就如本抚要查这失火之事,但今日和岳将军相谈甚欢,那人选就由岳将军来定。但下一次,恐怕就是我自己挑了。”
岳晋山哼了一声,起身离去,出门后他重重把房门甩上,震得整座书房都在晃动,屋顶上掉落大片灰尘,一时烟尘弥漫。
但陈到身周三寸清气弥漫,片尘不得加身。阳光穿透尘灰落在他身上,风姿绰约,有出世之意。在这浊浊尘世中,有如一朵白莲。
陈到又拿起一份公文,细细看着。
这封公文是宁西郡守袁清言上的,言道已经得到消息,青冥缺粮,近日恐有动作,要求府城加派兵马严加封锁,不许一粒粮食流入青冥。同时还可驱策流民,让他们到青冥中去,以增加负担。
陈到暗自摇头,十几起粮仓失火,百余万斤军粮失踪,放眼整个破碎之域,能吃下这么多粮食的还能有谁?
不过这袁清言身处一隅,并不知道这些。于是陈到沉吟之后,在这公文上批了准字,下发各有司执行。
卫渊满载而归,刚进界域,就被余知拙一把拉住。
“卫渊师侄,矿脉上还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矿脉?卫渊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
可以说,矿脉是除了粮食外最重要的事。卫渊虽然能借青冥之力下探地脉,但最多只能看到百丈,而且卫渊对于矿脉分布一窍不通,神识中那些岩石都长得一模一样,他哪知哪块石头中含有什么?
余知拙如此相邀,说明有重要发现。卫渊自然不会推辞,交代人接收安置抢回来的物资,就跟着余知拙飞走。
两人飞向北方,那里多起伏山地。
路上余知拙就道:“我这几日勘察地脉,没有太大的收获,但是在北方山区发现了一片特殊的岩层,只要打穿岩层,很可能会有些东西。我先给你讲讲地脉常识。”
也不管卫渊想不想听,余知拙就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而且是从混沌化阴阳说起,讲述各类先天至上元气如何混合衍化,如何互斥又如何相吸,如是产生种种组合变化,至少有数千种。这还是元始变化,等到三生万物之时,变化是数千乘以数千,且还是简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