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人直这状态,任何药都已经没有效果了,慕容极的药也只是让他减轻一些生死的痛苦。
走进侧房,就看见了熟睡的小豆丁,【好像是叫做木蔑吧?!】
次日一早。
慕容极做完功课回来之后,就看见杨雁呆愣愣的坐在床边。
床上的木人直已经没了生息,看他的面孔,倒是安详,没有多少疼痛停滞在脸上。
慕容极不由得轻叹一声,“节哀吧。”
话音落下,便走进房内,打算帮助木人直收敛身体,不管如何,相识一场,送一送他,也是应该。
杨雁伸手拦住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小先生,我们相识许久,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慕容极点了点头,背过手去,他大概也能猜到杨雁到底想说什么。可是在她之前,就已经与木人直有了约定。
要他背信,万万不能。
“我只想着让木蔑平平安安的生活,没有道盟的那些糟心事,做一个平凡人,安稳的度过一生……”
“小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慕容极沉默片刻,沉声说道:“你怎么就知道,你所给予的就一定是木蔑想要的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之所欲,亦要勿施于人。”
“杨雁,有些事情向来忌讳交浅言深,伱我相识虽久,却是未曾交过心。与我来说,木人直要比你更得我心。”
“如今,看在你是木人直妻子的份儿上,我便与你说一说,就当是祭奠老友了。”
“小先生请讲。”
杨雁两眼发直,怔怔的看着床上木人直的尸身,无悲无喜,心如死灰,似乎是湮灭了所有的情绪,抛却灵智,化作了一块石头。
“当年,你们大婚之时便有传言,你是未婚先孕。你们拜堂时,我扫了一眼,便知不假。”
“杨家的脸面,可以说是被你当做抹布踩了。最终,是你的老父亲咽下了苦果。你的兄弟担下了责任。”
“于我看来,你们之间有着更好的解决方式,没必要闹成这样。你父亲是个什么性格,这么多年了,你还能不了解?”
“如果……算了。”慕容极看了杨雁一眼。
她依旧是毫无反应,不由得轻叹一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阶级的差距,木人直就不适合生活在杨家。
回过神来,慕容极继续说道:“你太过自我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你太自私。”
“木蔑的人生,该由他自己决定。我会教他许多东西,引导他入门,日后该如何修行,如何走路,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不会允许有旁人干预,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杨雁依旧没有反应,怔怔的看着床上的木人直。“旁人……我是旁人……”
慕容极走上前,先是检查了一下,木人直的情况,确定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随即说道:“我所学,跟道盟没关系,也不是道盟秘传得来的,不违背你当初的规矩。”
正要上前帮助木人直整理衣物,杨雁再次伸手阻拦,轻声说道:“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