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你可知道,大黎的普罗百姓太苦了,只为能简单活下去,他们要和天地斗、要和贫穷疾病斗、要和妖邪胡族斗,要和污吏贪官斗,一生都在不停拼命奋斗,却只有一双瘦弱的手和单薄的身躯作为依靠。”
“雪上加霜的是,某些高高在上的显贵纨绔,却还要站在百姓们的对立面,甚至恬不知耻地骑到他们头上,加深他们的苦难与不幸,不给他们留下哪怕一丝活路。难道草民生下来就活该被欺辱吗?难道儒门子弟可以对此视为不见吗?”
“有人曾言‘博爱之可谓仁,行而宜之可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故而君子自当是广施仁义正身。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纯良的民众无故受到恶势力欺压,就是要和他们站在一起,与那些所谓生而高贵的人斗上一斗。”
“周吉那种败类,我遇到一个收拾一个!今日之事,从心而为,我毫不后悔!若是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只会出手更快、更果断。”
姜澈语气坚定,充盈正气与骄傲。
贺兰敏直有意张嘴反驳,可是抿了抿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姜澈所揭开的就是血淋淋的事实,姜澈口中站在民众对立面的狗官也包括他一个。
钱重也下意识点了点头,赞许姜澈的说法,姜澈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触动了他内心的柔软。钱重同样出身寒门,一路走来没少经受某些高门出身的世家子弟的排挤、打压。曾几何时,他内心也有为民张目宏愿,希望为改变这世道做一点什么。然天不遂人愿,他行之渐远,被现实磨去了身上的锐气。
片刻后,钱重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呀,是他想要劝解姜澈,不是让姜澈反过来教育他啊,差点被这小子给饶了进去。
钱重正欲接着和姜澈商量善后的事情,忽然,牢门处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
“沛然说的好,不愧是我卢怀缜的学生,老夫果然没有看走眼。”
循声望去,正是卢怀缜缓缓从牢门口走过来,后边的杨荣和郭循也为姜澈鼓掌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