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天地间仅剩我一缕残魄,也要尽力护你现世安稳。”他的语气淡然而笃定。
她怔了半晌,面庞无声滑过泪,口中却打趣他道:“你还说不悲不喜方是红尘炼心的正途呢,原来都是骗人的。”
说完这话,又忍不住靠在他肩头,一任泪水无声流着。又过了少倾,竟干脆钻进他怀中,只把湿热的委屈吹满襟怀。
* * *
翌日,闻茵和陆景辞别酒旗镇,要重新上路,往楚州老家去。
木知老人拉着小石头前来送行。
孩子尚且年幼,而木知老人已是古稀之年,照顾不了他多久。陆景弯下腰,将手轻轻搭在小石头肩上,温言问道:“小时候,你愿不愿意去京城学本事?”
“去京城?何处门下学本事?”小石头问。
“钦天监,靖岁司。”陆景道。
小石头偏着头忖思片刻,笑着说:“我愿意!不过,我要先为祖母守灵三年。”
“好,一言为定。”陆景笑了,“三年之后,我派人来接你。”
木知老人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陆景,道:“相公,这酒葫芦跟了我大半辈子,送给相公留作纪念。”
陆景唇角微微一勾:“谢谢老人家,我平日不喝酒,但也有必须要喝的时候,这酒,便留待那时吧。”
他将酒葫芦接过来,背上背上,如同行走江湖的侠士。
依依惜别后,陆景和闻茵继续往楚州走。经过此地县城时,陆景去了一趟县衙。
他一进去便屏退左右,关上大门将那县令训斥了一番,县令头顶着国师的印信,一动不动地跪了大半个时辰。
闻茵在衙门外一边啃着烧饼一边等,桌上放着那诱人的酒葫芦。
行之说他总有不得不饮酒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