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血炎造出来的身体还没那么脆弱。准备再次启程去西秀你们应该很忙吧?那就去安排事情吧,我跟米糊、三岁待在一起也能补充血炎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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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兆芜与白无玥相视一眼,即便心里很不情愿,也迫于工作任务不得不离开,现在不是他们任性的时候。
两人离开后,白无哀抱着撒娇的米糊与三岁,缓步走进了这陌生又熟悉的府邸。曾经颜宁雪的住处与办公地,现在虽然恭婷他们搬来了这里,但四周的景色与摆设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来晖明府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里仍旧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如今斯人已逝,见惯了生死离别的白无哀也忍不住睹物思人,边走边红了眼眶。
在那眼眶中的晶莹摇摇欲坠时,两个小孩从前方的门框后探出了小脑袋,两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盯住了来人。
“你是谁?附近没见过的人呢!”其中的男孩一个跨步挡住了门口,叉着腰气势十足的质问道。
“米糊、三岁快回来,不能跟不认识的人玩哦!”另外一个小女孩躲在门后,冲黑猫与四不像招着小手,示意两个爱宠回到她的身边,但显然没什么用。
看着眼前这两个稚嫩的新面孔,白无哀一愣,随后想起了世界数据中的情报。这两个孩子好像是恭青阳的孙子孙女,所以,应该叫自己什么来着?按人类的血缘关系,好像是表伯祖父。
理清自己与两个孩子的关系,白无哀恍然一叹:“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我这算是四世同堂了?”
家里曾有血缘的兄弟姐妹们,也只有恭青阳开枝散叶传承了血脉。白无玥不必说,为了那份孽缘以及奋战在命运的前线,至今为止都没留下半个子嗣。
而恭婷那个傻姐姐,只顾着照顾家人,哪里有考虑过自己的婚姻大事。现在又是天从影半个明部负责人,加上已经上了年纪,怕是早已放弃找个伴了。
正想着,身后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紧接着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小哀?”
白无哀的神色一僵,随后扬起一个灿烂可爱的笑容,转过头一脸疑惑的反问道:“这位阿姨,你是在叫我吗?可我不叫小哀哦。”
……
夜深人静,已经人去楼空的内院只剩几盏火核灯,与那枯萎的梅花树静静伫立在寒风中。然而此刻屋内却隐隐传出哭声,压抑着音量的啜泣,无比悲伤的呜咽,让院子变得更加凄凉萧瑟。
伸出的手在碰到门扉时停住了,呼唤的声音也只徘徊在喉咙里,等待了许久,那如冰雪浇筑的手才缓缓收回。
“为什么我会认为兄长大人早已看开生死,能平静的接受雪哥离开的事实呢?”白无玥轻轻的靠在了门框边,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在血契网络中叹道。
“……”另一边,隐藏在柱子阴影中的人只露出一张简易的白色面具,面具下的那泛着冷光的翡翠,盯着院子里的枯梅沉默无语。
“你不进去安慰一下兄长大人吗?平常明明最擅长这方面的事了,怎么今天还跟我一样躲在这里?”白无玥调侃那个最会拿捏人心的大管家,不远处的灯光映照在他清秀的脸上,晕染出红的可怕的眼眶。
黑暗中的袁兆芜将目光从那棵枯梅上挪了过来,消沉的回道:“小组长,你知道答案的,因为此刻的我们都一样。”
那故作调侃的笑意随着目光的垂落而消失,一直把玩着吊坠的手抓着胸口的衣服缓缓收紧了。白无玥那垂落阴影中的脸庞上露出一个苦笑,轻声念叨:“是啊,我们知道的……”
要是此刻他们进去看到白无哀哭泣的样子,一定会如这又下起血雨的世界一样,被世界的悲伤所淹没,同时心碎而死。
……
血色的雨在又下了三天三夜后停了,但天空仍旧被乌云所遮蔽,那朦胧的太阳还未能出现。堕天城的起始大殿中,新的开拓团已经重新集结。所有人都明白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和危险性,因此他们神情肃穆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最后的指示。
所有计划已经安排下去,这一次的远征不到终点不会返航,也许就是他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最后一面,这一去便是永别。
恭婷看着队伍前的两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和不舍。她知道这次远征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他们可能会面临怎样的危险。但她无法阻止他们,因为这是他们的使命和责任。
她紧紧地握住拳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想对他们说些什么,但那些叮嘱了无数次的话这会儿反倒说不出来。她只能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随后,她又将目光落到了两人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上,紧盯了许久也没有心里的那个问题提出来,最终只能道一声:“一路顺风。”
感受到那灼人的视线,躲在两人身后的白无哀扯了扯兜帽,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片刻之后再睁开,那血色的水晶中只剩一片平静,他轻声命令道:“出发吧,新的冒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