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那个医师过两日就要来宛南,你的药不是也快要喝完了吗?再叫他看仔细些。”
他们这边一片祥和。
沈素洁这里却是一片肃然。
沈玉珠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他的冰冷的视线就这么落在自己身上。
沈素洁见她一副听凭处置的神情,抬起眸子,一片漠然寒凛,“我有没有说过,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沈玉珠淡然开口,“我只是想帮阿兄一把。”
沈素洁怒极反笑,修长白净的手指摩挲着莹润的玉佩,“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的事?”
这句话极尽侮辱刻薄,仿佛无声的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见她面色苍白,身子微微发颤,沈素洁方才收起薄凉阴郁的表情。
走到她面前,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你不是一直装得很好吗?”
沈玉珠眼中的泪就这么滴在了他的手上,神情怃然,勾起了些许笑意,“阿兄,你早就猜到了,为什么要当作不知道?”
沈素洁松开手,从袖中拿出帕子,将手的每一处都擦拭了一遍。
“我对你,就是太仁慈,以至于让你忘了自己是何等的卑贱。”
一个生父不详的贱妾之女,他留她一命,让她享受了这么久的富贵平安,已经是极大的恩赐。
沈玉珠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在他面前露出软弱的神情。
哪怕她的尊严早就被踩在了泥里。
沈素洁坐回了榻上,香炉之中的青烟袅袅升起,将奢贵的房内染上了几分诡谲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