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程武摸着下巴,一阵沉吟。
半晌后才说道。
“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江南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官员,士绅,商贾各方利益盘根错节。”
“如此顽疾,痼疾,不能下猛药,只能徐徐图之。”
“可是今天晚上初次交锋,他们竟然如此猖狂,如此的肆无忌惮。”
“仿佛根本不把我这个钦差放在眼里。”
“是了,他们待在这鱼米之乡久了,早已经陷在纵欲享乐之中。”
“外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根本不清楚,也不关心。”
“嘿嘿!暖风熏得游人醉。”
谢淞点头说道:“这么一路走来,奴婢也是感同身受。”
“北方灾荒遍地,这里却歌舞升平。”
“街上的老百姓,从脸色上看,虽不至于吃的多好,但至少不会像北方一样缺衣少食。”
“是这个样子。”程武赞同道,随即又问道:“看来一路走来,你已经有了很多感悟,不妨说说。”
谢淞略显紧张:“将军是想问哪一方面的?”
“你不要紧张,只说自己看到的就行,就说说这南北方耕农的情况。”
“耕农......”
谢淞深思片刻说道:“路上您曾嘱咐奴婢,派人探查周围耕农的情况。”
“奴婢也曾亲自到乡野查访,所见所闻,确实令人感触良多。”
程武不住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将军,那奴婢就将所见所闻说一下吧。”
“奴婢见识有限,有不对的对方,还请将军指正。”
“自从出了京城,沿路之上,处处可见大灾之后那凄惨模样。”
“北方的耕农,绝大部分都已经失去了耕地。”
“只能给有土地的地主作佃农,以此养家糊口。”
“养家糊口?”
程武低声道:“果真能养家糊口吗?”
“似乎......”谢淞迟疑道:“似乎并不能。”
“奴婢曾亲口询问过几户佃农。”
“他们无依无靠,身份卑微,根本无法与有钱有势的地主相抗衡。”
“每年的地租,要交多少,都是地主说了算。”
“并且地主还将朝廷的地税,强加到他们头上。”
“如此一来,地租加上赋税,一年的收成所剩不过一二成。”
“根本无法存活,只能向地主借粮以度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