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亚索忽然好似感觉到一股剑气。
这股剑气异常熟悉,退却了亚索的昏昏欲睡。
“怎么了?”
亚索身边坐着一位将全身上下包裹在长袍下的女子,海风轻轻撩起女子的帽沿,也轻轻荡起女人耳边的黯紫色的发梢。
这正是令晨亿心心牵挂着的女人——卡莎。
“没事儿,我只是感觉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剑气……”
亚索环视一圈,在这茫茫海雾之间,哪里会有人施展什么御风剑术。
“大概是我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吧……”
亚索重新坐回船舱内,坐在一堆杂物之间,打开随身携带的酒壶,又朝着嘴里灌了满满一大口,发出满意的感叹声。
“喝这么多,如果遇到了敌人或者是海寇,你还能拿稳手里的剑吗?”
卡莎朝亚索丢了两个白眼儿。
“无所谓。”
亚索不以为然,翘着二郎腿对卡莎笑道:
“晨亿可说过,你很厉害。”
“再说了,你的本事我又不是没见过,跟你这种家伙同行,我又怕什么呢。”
卡莎无语,索性不去搭理这个一副邋遢酒鬼模样的家伙。
“诶,跟晨亿分开这么长时间,你老实说你有没有想他。”
亚索却借着酒劲儿对卡莎不依不饶,脸上挂着一抹贱笑。
“……”
卡莎不想去搭理亚索,有一部分是因为亚索一身酒臭味,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亚索戳中自己的心事儿,她才不要对其他男人诉说自己对晨亿的思念。
“你们真是两个傻瓜,尤其是晨亿,傻瓜中的傻瓜!”
亚索又往嘴里倒了一些酒,直到发觉自己酒壶已经轻了太多,这才罢休。
“如果我要是那个小子的话,我一定会把你留在那边,忘记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隐于世间,默默过完一生。”
卡莎这才开口道:
“晨亿才不会这样做,而且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人,我倒不会对他挂念如此之深了。”
亚索挑了挑眉毛,想知道卡莎何出此言。
“晨亿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责任又不能当饭吃……”
亚索撇了撇嘴,想到自己那个啰嗦的哥哥,好像一直在批评他没责任心来着。
“人呐,贱就是贱在总是为了其他人而折磨自己,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我成为不了一个伟大的人的原因吧……”
亚索摇了摇脑袋,站起了身。
“你干嘛去,离停岸还有一段距离呢!”
见亚索突然摇摇晃晃的起身,卡莎一脸莫名其妙。
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也凑不齐一百枚金币,亚索总共剩的那点钱还被他用来灌满了自己的酒壶,他们才不过刚穿过双城港口来到了比尔吉沃特港湾,就几乎花完了身上所有的钱。
而卡莎更是身无分文,二人好容易在比港找到一艘货船,答应让他们躲在船舱里偷偷跟回艾欧尼亚。
亚索耸耸肩:
“撒尿!”
“这是货舱,哪里有……”
卡莎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余光扫到了只有一层布遮挡的船舱外,正呼呼吹着海风。
卡莎知道亚索要去哪里方便了。
这让卡莎一阵无语,略显羞意的将脸转向一边。
男人酒喝多一点怎么就会变得讨人厌。
还好晨亿从来不会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寒意直灌二弟,让亚索不禁打了个寒噤。
“哎,你披着那层皮要怎么排泄啊?”
亚索嘴还不闲着,趁着晨亿不在,他还要调侃一下卡莎。
毕竟没有嫂子,只能趁机调侃调侃弟妹了。
只不过这个弟妹没那么好惹:
“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一脚给你踹海里去!”
亚索偷偷坏笑着,只是站在舱外,已经能透过薄雾依稀看清艾欧尼亚的边界了。
虽然距离家乡越来越近,但亚索内心的苍凉却愈发明显。
他离开家乡想要寻回本真,最终却一无所获,只能日复一日地去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一日发生的事情。
可无论再次发生多少事,记忆在他心中留下的伤痕依旧无法被抹除。
他拧开了酒壶,将壶中余下的酒一饮而尽。
逃避终不是解决的办法,这是他游荡多时所发现的事情,真正想要放下过往,他必须重新回到这里去斩断执念。
似乎更冷了些……
就连亚索也不禁裹紧了衣服,想要回到船舱之中去,可心中却萌生一阵惊异——照理说饮下如此多的酒后,应适当能驱散些寒意,可这寒意为何不退却反增,似乎像绳索一般愈勒愈紧。
就好像,那日一样!
亚索的瞳孔迅速放大,等他回过头去,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