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微弱的光芒,让整个实验室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白发少年静静地躺在实验舱里,身体被各种管子和仪器包围着,仿佛一只被束缚的蝴蝶。
控制台的屏幕上,实时显示着他此刻身体的各项数据,如跳动的音符,构成一曲无声的旋律。
温薄静静地站在实验舱前,他那冷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目光锁定在那个沉睡中的少年身上,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付玉手里紧紧握着一份报告,迈着步伐走进来:“博士!01号实验体身体数据检测完毕,已经注入L163基因液,初步判断没有排异反应。”
控制台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滴滴声,紧接着,实验舱内释放出大量的水蒸气。这些水蒸气迅速弥漫开来,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之中。付玉努力想看清楚对方隐藏在口罩下的神色,但却无能为力。
“付玉,去把重要资料收拾好,然后把这个地方炸了。”温薄的语气平静得让人感到恐惧。
“是......”付玉低声应道,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博士,我能问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付玉停下脚步,转过身,眼中充满了不解。
温薄缓缓地将目光移到身侧的女人身上,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绅士风度。“当然,亲爱的,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地方所采用的生长环境并不适合01号实验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只能重新开始,寻找更合适的方法来调教他。你明白了吗?”
付玉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也知道作为一名受过严格训练的研究员,不该问的绝不能多嘴。于是默默地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温薄静静地站在巨大的实验舱前,许久之后,缓缓按下了启动按钮。
随着按钮的按下,透明色的光盘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声。缠在少年身上的管子也慢慢松开,实验舱内的少年缓缓地睁开双眼,那对深不见底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温薄。
温薄脸上露出了一抹熟悉的笑容,他轻轻地张开双臂,轻声说道:“你好孩子,我是你的父亲。”
白发少年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的男人,脑海中却如同被撕裂一般剧痛。那些过往的情感和记忆逐渐模糊,被全新的板块所取代。
经过漫长的时间,少年终于迈出脚步,缓缓走到温薄面前,沉默地站定后,用沙哑的嗓音说道:“父亲。”
一声巨响传来,承载着无数罪恶的温床被炸得粉碎,房屋瞬间化为一片废墟。滚滚浓烟升腾而起,弥漫在空中。
温薄毫无眷恋地瞥了一眼那片废墟,然后转过身去,淡淡道:“走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
破旧的垃圾车缓缓地驶离了郊区,进入了繁华的城市之中。车内,几个孩子满脸疲惫地探出脑袋,眼神迷茫而又空洞。当他们看到那些熟悉的街道和建筑时,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突然焕发出光彩,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希望的曙光。迫不及待地从车上爬下来,一个接一个地跳下车。
几个孩子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仿佛刚从泥沼中挣扎而出一般。他们与这个繁华奢靡的城市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人将他们误认为是一群乞丐。几人毫不在意他人异样的目光,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
段忧铭的双眼布满血丝,连续几日的奔波劳累早已让他身心俱疲,此刻的他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好好睡一觉。但也知道,时间紧迫,不能有丝毫松懈。
段忧铭强打起精神,努力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躯,将其他几个同样疲惫不堪的孩子安排妥当后,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地闯进了警察局。
"警察……"段忧铭气喘吁吁地说道,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双腿一软,眼前发黑,便直直地晕倒在地。
周围顿时陷入混乱,警察局内的人们惊慌失措,纷纷围拢过来。段忧铭双眼失神,意识模糊不清,他用尽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紧紧抓住身旁匆匆走过的一名警察。:“救救……他们……”
救救他……
“……”
鼻尖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耳边是仪器持续不断的滴滴声,段忧铭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焦点。
他努力眨动双眼,试图让视线变得清晰一些。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警服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那名警察大约四五十岁,手里拿着一份蓝色的文档夹,步伐沉稳地走到段忧铭的病床旁。当他注意到段忧铭睁着双眼,却眼神呆滞时,不禁愣住了,随后他迅速偏过头朝着门外大声呼喊道:“医生!这小孩醒了!”
瞬间,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混乱和忙碌之中。医护人员们匆忙赶来,开始对段忧铭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段忧铭则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忙碌的人们,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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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病房终于恢复了平静。那位警察重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段忧铭的床边。段忧铭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由于长时间没有开口,他的嗓音显得格外沙哑:“他们呢……”
听到段忧铭的声音,警察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丝阴霾:“我们根据监控线索找到你们的时候,有三人已经停止了呼吸,剩下的几个还在抢救,但情况都非常不乐观……”
男人的语气沉重,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个脆弱的孩子描述当时他们所见到的惨状。
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垃圾填埋场里,一群小孩紧紧地抱成一团,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污垢和血迹。惊恐万分,甚至无法说出一个字来安慰彼此,只是徒劳地用手护住身后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小伙伴。
周围的人们试图安抚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但却始终无法接近他们。
如果不是身后的孩子突然吐出最后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他们都不可能靠近。
段忧铭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凝视着天花板,毫无表情。他的全身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整个病房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儿,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们按照垃圾车的行程,找到了你昏迷之前提到的那个地方……”
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段忧铭,此时终于慢慢转过头来,那对浅棕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沙哑地继续说道:“但是一切都已经被毁了,什么也没有留下……我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