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猗瞧着不知是死是活的武安侯,没有半点忧心不说,这轻松的语调怎么都让人觉得幸灾乐祸。
刚刚跟进来的天三绝脚下一滑,敢情陛下压根儿就不在意这武安侯是否能活,那还着急忙慌把他找来作甚?
武安侯竟没有晕死过去,气若游丝地开口:“宁宇御下无方,给陛下造成了困扰,实在是再无脸面请求联姻,请求陛下将宁宇送回夏燕告罪,也好过留在这里继续给陛下添麻烦。”
本就是善解人意的话,再加上武安侯那张月韵霜姿的病弱容颜,更容易让人接受。
偏偏竹猗就是传说中的铁石心肠,她不吃那一套。
“老怪,还不滚过来看看,非要寡人请你不成?”竹猗斜着眼望向门口贼眉鼠眼的天三绝。
“哦哦哦!”天三绝的腿比脑子更快一步地做出了反应,等到他站到床边的时候,恨不得抡起膀子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呸!真贱!
话虽是这么说,可天三绝还是屏息凝神地给武安侯把脉。
半晌,他就得出了结论,“陛下,世子的病是拖不得了,要是再吐上那么两三次,可以直接入土了。”
“拖不得你还不赶紧治?”
血脉上的压制让天三绝禁不住抖了抖,一脸陪笑道:“武安侯自己都说要回家了,就让他……回家呗,说不好半路就活蹦乱跳了。”
竹猗不说话,只是不冷不热地盯着他。
似乎只要他再多蹦一个她不爱听的字出来,他这条命也就止步于此刻,享年……记不清了。
“那,老身姑且试试吧。”
“寡人只愿意听好消息。”竹猗明着威胁。
天三绝只能绷着青筋,点头微笑,“那就请各位先出去等候,老身好专心医治武安侯。”
他说不管用,还是竹猗首肯之后,这话才起了作用。
一众太医一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立马低头行礼,夹着尾巴出去了。
只是,最应该出去的竹猗却仍旧稳坐在高位,斟茶自饮。
“寡人留在这儿,兴许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