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初抿唇轻笑,白嫩嫩的手掌柔柔的握住竹猗的,沁凉如羊脂玉般的触感,让他心神微乱。
“公子一手捏着纸鸢,一手捏着纸鸢线,风起的时候,逆着风松开纸鸢……纸鸢被风吹起来的时候,松开捏着纸鸢线的手……”
耳朵边上怪痒的,竹猗一边依言照做,一边离开裴子初的怀抱。
嘶,怎么这小子长得比自己还高了?皇宫里的伙食果然非同凡响,养人也养鬼。
“陛下真厉害,这纸鸢高得……都要飞出宫墙了!”
“公子,我们来比比谁的纸鸢飞得高吧!”
一会儿的功夫,裴子初也放飞了一纸沙燕纸鸢,与竹猗手里的朱雀齐头并进,热闹极了。
“敢跟寡人比试,寡人就没输过!要是你输了,可别在寡人跟前哭鼻子。”
竹猗懒懒散散地站着,哪里有狠话里半分战意,分明就是天大的纵容,不在乎输赢。
裴子初亦是不拆穿,扯着风筝线便和竹猗手里的朱雀风筝纠缠着,并不超过一寸,就这么紧紧纠缠着。
一如那晴空下比翼双飞的纸鸢,花团锦簇中的一紫一蓝的身影交叠依偎着,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俩,无人可以介入。
擦着汗的夏耘眼泪汪汪,他就是那个多余的。
这边琼妃漫舞,腊梅如血似火,那厢却是雾已成冰,白露裹挟葱茏。
树叶掩映下,男子一袭月白兰绣线金羽长袍,镶金玉冠,拂袖清露作芳尘。
他看着前方笑作一团的二人,颊边丹霞生浅晕,唇畔悄然勾起艳羡的弧度。
“世子,这南梁国主还真是与众不同。”素简站在夏宁宇身后,为他撑伞挡风,语气淡淡,眼神里的嫌弃却毫不掩饰。
没有半点仪态,衣冠不整不说,还与奴才哄笑追逐,成何体统!
还不如誉王府门口看大门的侍卫有涵养!
夏宁宇微微侧身,感受着并不温热的阳光,轻声一叹,“回吧,晚些再来。”
比起身得体熨帖的衣衫,他更愿意像竹猗那样衣衫不整地肆意享乐。
“世子,这南梁的景色还真是美得如梦似幻,随随便便一株花都是难得的极品。”素简扶着夏宁宇,路过沿途的繁花不由得连连感叹。
就是在这皇宫里摆着,浪费了。
本以为誉王府那些花种已经足够名贵了,没想到跟南梁皇宫一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